“则是自然,实不相瞒,小子生得一番气力,来定南卫也是想投到楚王殿下帐下,边关效力,建功立业,元老板走南闯北,又是定南人士,敢问元老板,这楚王爷,可值报效?”
元老板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公子见谅,如今投效楚王帐下,可非良机”
“为何?”
“楚王殿下少年得意,占了天机,世事有常,这月亮还有圆缺,人如何可得圆满,楚王殿下安南诏东羌,破雪域多家,这两日又传言让廓部的田家也俯首称臣了。沙场得意之人,在庙堂里多是失势,何况楚爷还有入京戡乱之功,如此功绩,我大宁朝立国以来,恐只有老王爷能比呢,公子若是在京师待过,自然知道老王爷是何等情形,陛下家事非我等贱名可以妄议。辽王谋逆,晋王作乱,朝廷断然容不得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王爷,楚王殿下立的功,只怕是给自己招惹的祸,锋芒太盛,便是当今陛下用着也得忌惮三分,公子此刻投效楚王,只怕非但不能建功立业,反倒惹祸上身,日后受牵累”
元老板说完时,明明白白地看到杨宸的目光沉寂下去,想要劝慰时,却听到杨宸感慨道:“元老板一介布衣能有这番见底,令在下佩服”
也许是不想让杨宸因为自己的这番话沉沦,元老板还补了一句:“公子也莫见怪,投效沙场,建功立业,定南卫不是好去处,公子可以去北疆,或是益州的蜀王爷,都是用人之时,公子若有真本事,自不会被埋没”
“谢老板好意了,在下记住了”
等元老板走后,三人都心疼的看着杨宸,杨宸沉思之后,自嘲了起来:“当局者迷,一个布衣百姓都能把本王的境遇看得一清二楚,本王却自作聪明,不以为然。前途凶险,是到了该韬光养晦,明哲保身的时候了”
“前途便是刀山火海,臣妾也随殿下同往”宇文雪的手盖在了杨宸的手辈上,纤纤玉指摩挲着,像是安慰。
不久,城中一片骚乱,去疾起身张望探明情形时,只见得人流向北面撤去,有些担心地说道:“王爷,这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杨宸和宇文雪一道起身时,急促的马蹄声和海州刺史府的刑名侍从已经从东西两侧闯进了这处在河道边的巷子里。
“皇差锦衣卫!闲人闪避!”
“刺史府行事!退避!”
“该来的,还是来了”杨宸说话时,宇文雪向他身边靠了靠,小婵退到了身后,去疾提刀站在了前面,跟随在杨宸左右的便衣侍卫也纷纷挺身而出。
一顶轿子先停在了店外,身穿着大红三品官服的海州刺史走出了轿子,等杨宸走到铺外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行起礼来:
“海州刺史王闰,见过楚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臣侍驾来迟,请王爷和娘娘恕罪”
“是本王不想叨扰,王大人无罪”
“王爷?”议论之声四起,百姓纷纷起身议论了起来。
片刻,方羹手持谕旨纵马赶来,在马上便喊道:“天子皇命,楚王殿下接旨!”
杨宸拍了拍衣袖,跪了下去,宇文雪和目之所及的众人乌泱乌泱地跪在了原地。
“楚王杨宸,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王杨宸,槐路清肃,台阶重峻,经邦论道,变谐是属。然表德优贤,庸勋纪绩,列代通规。今王不请皇命,擅兴兵戈,军马劳卒,有伤王道,败军累师,愧天恩王命,即着关内侯杨誉代楚王掌军,驸马都尉李鼎,暂摄军事。遣锦衣卫同知方羹,宜普颁示,咸使知闻,并楚王归京,御前申上,朕加亲览,特将令异。钦此!”
方羹走到杨宸跟前将圣旨递过去说道:“王爷,接旨吧”
“臣,接旨!”
顷刻,又是海州城外,千里加急的锦衣卫着急地向城楼唤到:“锦衣皇命在身!速开城门!有误军国之事,立斩!”
“锦衣卫不是入城了么?怎么又来了一拨?”
“尔等再不开门!可认得天子金牌?先斩后奏,此皇权特许,开门!”
“官爷,前脚刚有一队锦衣卫入城,还是锦衣卫的大官,且容我等通禀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