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酒醒了,你出去,这儿挤得慌”杨宸一句说话,去疾扫了一眼从坐进马车之中便一言不发只坐在一旁抱着古琴发呆的花蕊,他也惊住了,这天底下竟然还能有人这般像宇文雪,不仅形似,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分神似的韵味。
“哦”被小桃叮嘱跟随杨宸入京要看着杨宸免得楚王殿下又让哪家女子倾心的去疾从晃动的马车里走了出去,赵祁见去疾出来,本想问一句,可偏偏看到杨宸亲自将两头的车帘卷起来,好让月色投进马车里,无奈之中,他也只是在马背上微微摇头。
“花蕊这名字风尘气太甚,日后还是你本来的名字好,就叫许蕊吧”杨宸正襟危坐,尽管因为酒意面红耳赤,但丝毫未曾露出失态的模样。许蕊也惊诧于杨宸的这副变化,没想到竟然楚王殿下也需要装醉好躲开灌酒。她今日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两位国公只是不停地向杨宸灌酒,也没说什么军国大计和各自家中的事。
“诺”许蕊微微点头,投向杨宸的眸光之中,没有一丝仰慕的意味,相反,若不是时机未到,她此刻恨不得将杨宸千刀万剐。
“定国公还真是舍得,竟然将飞瀑流星都给你弹了”杨宸虽离京几年,可当初早有传言这飞瀑流星在定国公邓彦横扫胶东胶西二道,生擒前奉齐鲁二王之后便得到了前奉鲁王视若珍宝家传古琴。
“定国公吩咐了,入了王府,奴与这琴,都随王爷处置”许蕊的声色清甜,像是刻意为之,从她走进房中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还有这张和自己王妃五分相似的脸,杨宸的心里就对她泛起了好奇之心,当然,也有戒备。
只怕是外人眼中,许蕊能和宇文雪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朝夕相处后才能察觉细微之处的不同,杨宸能感觉到,如今坐在自己马车之中的这个女子,并不简单,一举一动对宇文雪的刻意模仿,也让他发自内心的有些排斥。
“随本王处置?”杨宸反问了一句:“这琴本王倒是有几分兴致,至于你,本王没什么闲心”
许蕊并未作声,却看到杨宸在刹那间如同换了一个人,毫无大宁朝一等亲王的威严姿态,反而像是一个登徒子一般坐到了她的身边,甚至故意带着一身酒气向她的身上蹭到:“女子生得太过好看,若无强权庇佑,总归是无根浮萍,四处飘零,你从流放之地能到今日这般名动长安,定然是丢了很多东西吧?”
“殿下说的是什么?”许蕊并未害怕,仍旧抱着古琴不为所动,甚至在杨宸故意在她耳边言语时,她也毫无避让,她在等一个日后可以手刃了杨宸的时机,在此之前,无论杨宸对她做什么,她早已有所准备。
杨宸的左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脸,居高临下地逼问道:“你知道本王要对你做什么?”
“王爷喝醉了”许蕊并未露怯,反倒是笑道:“王爷虽是千金之躯,却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肉体凡胎,奴家入京之后,已经遇上了不止一位像王爷这般的人”
“什么样的人?”
“恨不得将奴家吃干抹净的人”
登徒子一般的杨宸故意将许蕊的怀抱的古琴连着盒子一道放到了对面去,又将她抱回了更宽敞的主位之上,放在自己身边,像审视自己玩物一般盯着眼神之中开始暗送秋波的许蕊。
“你觉着本王想吃了你?”
“王爷不想么?”
许蕊反手开始将杨宸的手臂抓住,趁着杨宸不备,更是将浅浅的唇印留在了杨宸的脸上,正是这个举动,让杨宸怒而将其一推,让许蕊狠狠地砸在了马车上。
“王爷”
“那你错看本王了”杨宸唤停了马车,又向去疾喊道:“给本王牵马来”随即将许蕊扔在了原地,跳下了马车,赵祁看到杨宸脸上的印迹,不怀好意地提醒了一番,指了指杨宸的脸。没好气的杨宸只好趁着赵祁得意,在他的马背上重重一拍,让赵祁先行一步。
在马车之中像是换了三个模样的杨宸让此刻后背隐隐作痛的许蕊心惊胆战,她隐约察觉,杨宸对自己心怀戒备,刚刚那番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举动,并非醉酒的失态,而是一种试探。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临危不惧,让杨宸戒心更甚,而她之后的故作亲近和迫不及待,更是火上浇油。
回到王府时,韩芳早已备下了醒酒汤,亲自为杨宸收过了马鞭,还自己主动问道:“王爷,这位姑娘,如何处置?”
“这‘飞瀑流星’乃当世名琴,留着送到春熙院去,等王妃来了,定会欣喜一番。至于她,就且先安置到冬名院里”
“冬名院?”韩芳心里微微一蹬,这冬名院乃是为楚王的妾室所准备的院子,她一个歌女,何德何能可以住进冬名院中。
但是当许蕊解下自己的面纱,将飞瀑流星交到他手中时,他也一并惊住,心里默默叹道“像,太像了”
听说许蕊被送去了冬名院,气冲冲的赵祁很快就到了杨宸的院子里要一个说法,不解的问道:“王爷今日为何要装醉?还有这个女子,来历不明,王爷不怕明日闹得满城风雨?说王爷是贪恋女色之辈?”
“本王不是么?”杨宸一句反问成了赵祁从未预料到的答案,一时间有些语塞,他当然知道杨宸不是,可杨宸故意这般逢场作戏就只剩下自污名声,用以显拙,所能解释过去的了。
只是赵祁不解,如今的处境,何曾还需如此繁复,一把快刀斩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