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趾高气扬的锦衣卫闯进了鸿胪寺之中,那些住在鸿胪寺之中的各国在大宁京都的使臣和求学之人也有不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的吓到,好一番安慰之后,方才稍稍平静。
“下官鸿胪寺左寺丞韩涟,不知诸位今夜造访,是有何事?”
“锦衣卫千户蒙乾,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取走南疆廓部土司田齐所献之人头”蒙乾又一次取出了腰牌,随即不屑地说道:“韩大人,带路吧”
“诺”
鸿胪寺左寺丞乃正六品,一个锦衣卫千户在他身前敢这般颐指气使,也自然是因为这块奉皇命行事的腰牌而这般低声下气。
田伯远是南疆蕞尔小邦的质子,若无人过问,便是在这长安城里住个十年八载,最多也就只能见见鸿胪寺卿。但杨智既然亲自过问,甚至点了要他这个廓部少主在秋猎之时给自己三跪九叩,献首乞降,大宁朝的各部大员们自然要当作一桩正事,不敢怠慢。
闯进了偏远处的这间院子,田伯远早已醒了,和他身边的由田齐精心选过一遍的侍卫比起来,倒是他自己更凛然不惧一些。
“我乃大宁锦衣卫千户蒙乾,你可是廓部少主田伯远?”
“是我”十岁出头的田伯远未露怯意。
“兵部说,你此来长安,是奉你父亲之命,将举兵与大宁作对的斧玎人头献于天子”
“是”
“把人头交给我们,这是锦衣卫的腰牌”蒙乾不怒自威,匆匆将腰牌给田伯远看了一眼后便放回了腰间,可田伯远却没有再像前一刻那般好说话,只是说道:“此次入京,只是奉我父王之命,献首向天子请罪,没有见到大宁天子,我不会把大将军人头交出去的”
韩涟匆匆解释道:“他们是锦衣卫,专为天子做事,今夜来取人头,也是奉天子之命行事,不想让天子迁怒廓部,就请少主早些将人头交出来”
“不!”田伯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没见过大宁天子,我不交!”
见田伯远软的不吃,蒙乾只好向身后喊道:“锦衣卫!”
“在!”
田伯远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急忙伸手拦在跟前,但蒙乾却仍旧下令道:“给我搜!奉指挥使大人之命,把斧玎人头带走!”
“诺!”
可怜廓部随田伯远入京之人,竟然眼睁睁看着锦衣卫闯进田伯远的屋中,本想去抱住蒙乾的田伯远也被蒙乾一撇摔在了地上。
“廓部不过是弹丸之地,少在这儿给爷逞什么威风,这人头过些时日我们便还你”
“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蒙乾笑道:“自然是给这颗人头使些手段,这天气,早该臭了,指挥使大人命我等取走它,重新装盒,免得半月之后,熏到陛下”
景清的确想到了旁人没有想到的东西,锦衣卫从田伯远房中取出的,正是一个透着浓烈腐臭的盒子。
“带走!”
趴在地上的田伯远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地上,做阶下囚,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在长安城里想要守住一颗人头,都显得这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