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聂京面前还是摆着一台电脑,和昨天苏杳睡前看他的姿势一模一样。
“嗯,但是还有点困。”小漂亮翻了个身,将脸枕在了被子上。
聂京对她的回答并不震惊,点了点头就看向电脑,“那再睡会吧。”
“旅游团没有行程的吗?”小漂亮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哦,暂时取消了。”聂京挑挑眉,将电脑屏幕移向了苏杳,“你如果不想睡了,就来改改你的论文吧。”
男人食指弯起,用关节虚虚敲了一下屏幕,“这一段关于阿普苏的研究都是照抄谷歌的吗?”
苏杳摸了摸鼻子,坐了起来,“我就是对这些不了解才跟着你来的呀,为什么取消了?”
苏杳吸了吸鼻子,总感觉空气中有些怪味,顺着窗口照进来的光亮,她看到墙上大片发霉的墙皮掉落在角落渗出来的青苔上,皱了皱眉。
这些青苔的颜色,有点奇怪,深到发棕。
聂京将电脑转了回去,跟着苏杳的眼神落点看了一眼就偏过头去,“旅馆发生了一桩命案,警察在过来的路上了,我们得留下来配合调查。”
聂京本来并不打算说的,他还想看苏杳再睡会。
这只是第一个人,还不值得苏杳从床上爬起来看。
“在我们隔壁?”苏杳已经蹬上拖鞋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聂京只好起身跟着走了过去,其实那画面还挺难看的,他出门就看到小兔子怔在了门口。
不是苏杳不走进去,而是整个房间的地毯上都染满了污血,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甚至形成了一个装血的天然器皿。
那些血是在缓慢流动的,整个房间的地形都朝着靠近苏杳房间的洗手间缓缓倾斜,血也就慢慢流向了洗手间。
这个出血量,十分不正常。
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用鲜血涂画着几行苏杳看不懂的符号。
苏杳看向了僵直坐在床上的尸体,男人的背后没有任何的支撑物,他却以一种板正的姿态坐在了床上,他的嘴被撕裂开来,被塞了一座,苏杳昨晚看到的神像的缩小版,污血源源不断从他的嘴边溢出,让撕裂开来的皮肉都保持着被鲜血灌养的鲜活姿态,苏杳甚至能看清皮肉里跳动的经脉。
他的双手向上捧着,因为失血过多整个手臂已经发白肿胀,苏杳再想看什么的时候已经被身后的男人蒙住了眼睛,强行往回拉了点,整个人都被反了过来,压在了墙壁上。
“不看了。”聂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聂京确认了一下苏杳被他整个人覆盖住,没法再看到那些恶心的画面后,就拉过了门把手,在上面转了好几下,将门重新带上。
他承认,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他心里升腾起了一种怪异的兴奋感。
娇娇这么聪明,看到那些发黑的青苔就能猜到凶案就在隔壁,那她能猜到凶手吗?
或者,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毕竟那怪诞血腥的一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凶手。
她能猜出来是他吗?又或者其实从昨天晚上开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坏。
会被吓到吗?
昨天晚上还在夸他好看,等一下再看到他这张脸,会不会恶心得吐出来?
他一直对于美好的事物被摧毁有一种,奇妙的期待感。
但是他后悔了。
从看到少女盯着那座神像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面前他创造的,引以为傲的杰作闯入了少女的背影后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实验失败品。
他怎么能让这样不堪的画面进入那双他想珍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