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军士们将这些尸首堆为小观后,牛皋便立在帅帐之前低头不语,似是在等待什么,其他人见此也就只能有样学样,立在两旁静静等待起来。而众将没等多久,营门前便有小兵来报,“启禀牛帅、启禀诸位将军!营外有临安特使到,言说是奉皇旨意,前来赐酒!”
一听这话,牛皋猛然将头抬起,望向营门方向,裂开大嘴露出一抹狞笑道:“好!好!好!好狗胆,竟然真敢来此!来啊,与我大开营门,迎接钦差入营,一路上不得迁延阻拦,许他直入中军帐前!”
小兵答应一声,即刻转身奔向营门,前去迎接钦差入营.不多时众将就听得一阵车轮转动之声,继而数辆大车出现在众将眼前,而在车队的最前面则是两匹高头大马,马背上两人做官员打扮,穿的是绯色官袍,腰间系软金腰带,坐在马背上端的是眼高与顶,脸上更是满满的不耐之色。
只是这两位的头也没能仰多久,一开始马背上这两人还在那聊天呢,这个说,“哥哥,不怪临安的人都说军营莽汉、军营莽汉,这些当兵的就是不通礼仪,竟然连最简单的远接高迎都不明白,咱们兄弟现在好歹也是钦差的身份,竟然不知道出营门迎接一下!”
那个说,“就是,兄弟,你闻闻,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啊,屠宰场也没这地方腥气大啊,这都多长时间不打仗了,腥气竟然还没有散去,怪不得临安的那些小娘子们都嫌弃军汉呢!”
“去去去,办事呢,一天天就想那些腌臜之事,速速把相爷交代的差事办了才是!”
“得嘞,咱爷们这次好好赐个酒!哥哥,你说......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啊!”
原来,这两位自进营门后,嘴里就没闲着,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刚好走到帅帐前的空地边缘,而在这两位眼前,一左一右正好是由那营内暗探推起的两座小观。
看着那还在往外淌血的死尸,以及那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一瞬间就将两人刚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两张脸立时就变得煞白,而当他们看到营前空地上的那片鲜红后,更是浑身颤抖似筛糠,一时间连持缰勒马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胯下战马自行走到牛皋面前。
立在帅帐前的牛皋看着被战马驮来自己面前的二人,当下由打鼻子冷哼一声,方才将这两位惊醒过来,随即就见这两位对视一眼,憋了半天总算是说出一句来,“某某某,某乃临安特使,奉命前来赐酒,行营护军众将,还不速速跪迎御酒!”
牛皋一见二人如此,当下咧开大嘴笑道:“哈哈,好,特使辛苦,陛下辛苦,远在千里之外,还挂念着我们!只是不知特使是何官职啊?官居几品啊?竟敢在本帅面前拒马问话!”
马背上二人闻言一愣,继而将嘴一撇,“哦?我二人莫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朱仙镇外岳家军吗?你们大帅不是岳飞岳鹏举吗?你又哪来的元帅,哪里当得上我兄弟二人跪拜?”
牛皋挑眉看看马背上的二人,脸上更是露出一抹狞笑,心中暗道:“斌哥的消息真准,这两个撮鸟哪有半分官样,押车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周围百姓啊,不过也好,我正好借百姓之口,将此事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