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这里多谢正甫兄了,我那两个家将识字不多,不通礼仪,都是乡野苦汉出身,方才失礼之处,飞在这里代他二人谢过兄长了!”
杨沂中坐在马上,看着轿内的岳飞,却不由得摇头苦笑,“鹏举,两个家将罢了,值得你如此吗?你难道不知,刚才要不是其中有一个明理的,拦住了那个莽汉,那他二人必要背上一个冲撞钦差之罪,我这一班儿郎上前将他们杀了不说,恐怕此事传到临安去,你这身上的罪名可又要多一条啊!”
岳飞闻言却坦然一笑道:“飞自当年应召从军以来,所行之事无非抗金保国四字,走到哪里去我心中也无半分惧意,这张保、王横自我领军以来,就跟在我的身边,这些年与我在两军阵前冲杀,多少金兵金将都没要了他们性命,要最后死在咱们自己兄弟手中,岂不让人叹息?他二人虽然名为家将,但在飞心中却与兄弟无异,正甫兄今日肯高抬贵手,饶过他们这次,飞不胜感激啊!”
说着岳飞还在轿内抱拳拱手,冲着杨沂中一礼,杨沂中见此也只得摇头一叹,“贤弟心性耿直,为兄佩服!好在那日我在殿前,从官家手中揽过这个差事来,不然今日是何情景还真不好说了!”
“哦?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因果?”
“因果谈不上,只是那日金字牌发出后,第二日秦相便又入宫与陛下议事,事后陛下问起岳帅你的行踪,秦相推说不知,才使得陛下起了派人来接你的心思,原本这事是要交给秦相的皇城司办,可秦相顾念兄长武艺,推辞了半句,而我又刚好在殿前,所以陛下就将这差事派在某的头上了!”
岳飞闻言一愣,继而长叹一声道:“哎,秦相何至于此啊,陛下何苦如此疑心岳某,某掌中枪便是有翻江倒海之能,其也只能杀金人,不能反君王啊!”
“贤弟啊,你领兵在外日久,不比为兄伴驾多年,听为兄一言相劝,君心如渊啊,这次回临安,你要多加小心啊!”
那岳飞是何等人物,又岂能不明白杨沂中这话中的意思,只是他此时坐在小轿之内,心中端的是五味杂陈,最后也只能是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抬手轻轻放下轿侧的窗帘。杨沂中见此,也只能是摇头微叹,继而摆手招呼众军加紧赶路,往长江渡口而去。
待到了渡口后,杨沂中也不废话,径直寻渡口官员亮明身份,讨来了三艘官船,随即也不招呼岳飞下轿,就这么径直将岳飞抬上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