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贪污粮草,每每讨要粮草时都是多要多占;第二则是驻兵朱仙镇,刻意迟疑拖延北伐一事,包藏反心;第三却说他曾在军营之内自比太祖皇帝,言说自己和太祖都是三十岁建节!”
听何铸说完这几条罪后,范洵面色先是一僵继而摇头失笑道:“是真是假我一时间猜不到,但是这街头百姓实在是了得啊,竟然能知道岳大帅在军营之内说了什么,竟然在临安城内就知千里之外的战况,我大宋百姓如此,还愁什么金人难灭啊!”
何铸一听范洵此言也不由得摇头轻叹,“所以啊,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可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迈步向桌案后走去,毕竟这乃是赵构指派的差事,他何铸又能如何。
范洵见此微微一笑,继而也迈步向陪审位而去,待两人坐稳身形后,何铸当下取过桌案上摆放的由宗颖送来的文档,同时整理这一会问话的思绪,范洵见此也只在一旁静待,过了许久范洵才出言问道:“何中丞,是不是该带岳飞上殿了?”
“哦?哦!带,带岳飞上堂,某家这里也有几点疑惑,要请咱们岳帅解惑!”
范洵闻言当下冲堂上衙役摆手道:“来啊,传令狱丞命其押岳飞上堂受审!”
一声令下,自有衙役层层通传,不多时就听得堂外传来脚步声阵阵,何铸坐在桌案后只听这脚步声就觉得此人气质不凡,虽说这位脚上穿的是布底鞋,但却能听出来那每一步都走的是踏踏实实,循声望去就见一人已然立在堂上。
却见这位头上黑发被一节缎布束住,身上穿一身纯白中衣中裤,脚下蹬一双黑色薄底快靴,抬头往面上看,却见这位三绺墨髯飘洒胸前,一对虎目是正气凌然,立在堂上是挺胸抬头气宇不凡。
无论是何铸还是范洵都在心中暗赞,“好威风,好大帅,虽是布衣却也有其气度在身,真真大丈夫也!”
可这二位心里虽然称赞,嘴上却也不能迟疑,何铸这边轻咳一声后,正声问道:“堂下案犯何人?”
“某相州汤阴岳飞岳鹏举!大人口称案犯,却不知飞罪犯哪条?”
“本官这里有你三条大罪,条条都是斩首之罪,这头一条便问你可有贪墨粮草,多要多占一事?”
岳飞闻言一挑眉,随即向上拱手道:“飞每每所讨粮草,都是军中必需之数,何谈贪墨一事啊?这多要多占更是无从谈起啊!”
“可本官查旧档,此次北伐之前,你每次出征之时所讨粮草每月不过十万石,缘何此次朱仙镇时,你却上表讨要粮草二十五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