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转头望向赵构道:“陛下,岳鹏举为帅十余载,所得俸禄不过几十万贯,可就这几十万贯还被他贴补军中,如此行事竟然还有人污他贪污,其中是何用心?”
“陛下,那岳飞要是真有反心,何至于如今在大理寺内披枷带锁?朱仙镇大军三十万,金人尚且难挡,一旦南下我朝又何人能敌?”
“陛下,一句闲话,半句残诗,不是指斥乘舆,就是意图谋反,这是何等大罪。秦相,却不知岳帅何日得罪你了?你皇城司竟然如此构陷他,他岳飞死了,又何人能挡金人?金人南下之日,你又如何能再坐我大宋相位?还是说秦相早有准备,要效仿昔年张邦昌、曹荣之辈!”
原本秦桧还在那低头暗笑沙丙找死,却没想到沙丙忽然将矛头指向自己,一时惊慌之下,竟然被沙丙问了个哑口无言,沙丙见此撇嘴一笑,扭头继续看向赵构缓缓道:“陛下,微臣观秦相变颜变色,似乎也有谋反之意啊,是不是也该押入大理寺内,审上一审?”
赵构看着立在殿上慷慨陈词的沙丙,一时间也被气的浑身发抖,“沙丙,你这是在殿上公然为岳飞喊冤,公然包庇人犯吗?”
“哈哈哈,陛下,沙某我一片忠心,天地可见,今日所言全为我大宋江山社稷,臣身为刑部尚书,一查再查,不见岳飞半分罪过,微臣实在不忍陛下行此昏聩之举!”
“沙丙,你这是公然辱骂与朕,来人啊,将此贼拖出金殿,金瓜击顶!”
可谁料此言一出,沙丙反倒咧嘴一笑,随即抬手将头上的纱帽摘去,抬头看向赵构,“不用武士动手,陛下不是疑某忠心吗?今日就在这金殿之上,请陛下看看某这一身鲜血是黑是红!陛下,臣今以死上谏,请陛下明察秋毫,明断是非啊!”
沙丙言罢,将头一低,迈步往前就冲,三两步后,沙丙双脚一蹬,人往前一扑,用头找御阶,满朝文武就听得噗的一声,好似熟透的西瓜从半空摔落一般,紧接着群臣眼前是红光崩现,这富丽堂皇的御阶立时变得鲜红一片,紧接着扑通一声,沙丙的死尸是跌落在地。
这下立在御阶上的赵构看着阶上的死尸,看着那猩红的鲜血,一时间也不由得微微发愣。
可就在赵构愣神的功夫,沙丙的死似乎也唤醒了殿上的朝臣,就在赵构还没缓过神来时,那兵部尚书王庶已然撩袍跪倒在地,将头顶的纱帽摘下放在身前,随即向上叩头,“陛下,臣王庶愿以官位作保,岳飞岳鹏举实乃我大宋第一忠臣,一审二审不见半分疑点,古往今来,为将如此者,世所罕见啊!”
而在王庶之后,那大理寺卿范洵迈步出列,随即也撩衣襟跪倒在地,向上磕头道:“陛下,微臣先随何铸审问岳飞,见其脊背昔年旧涅四字,曰尽忠报国,后随沙大人审问岳飞,知其忠义谦恭之心,此实乃我大宋护国之将啊,还望陛下明断啊!”
这两人的请命,气的赵构脸色发白,“欺天了,尔等如此,莫不是要逼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