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王以歌和百里宏跟着学员们一起继续参观大梁院。
安如峰在王以歌他们进入兽山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被治好,他本来受伤也不重,而且只是皮外伤,所以没什么大碍。
一路上,其实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在王以歌的身上。
对此王以歌只能完全不去在意,当做不知道,没看见。
参观完大梁院之后,已经到了午时。
王以歌和百里宏告辞了导师,离开了大梁院。
“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皇都?”在返回驿站的路上,百里宏问道。
“不知道,明天还要进宫见一见公主。然后,范大将军出征前,我也打算去见一见他。做完这两件事情后,就可以回去了。”
“见范大将军?为什么?”百里宏有些不解,王以歌去见公主还情有可原,但为什么要去见范大将军呢?
“很简单,范大将军肩负的,是整个大梁国的存亡使命,所以,身为大梁国的子民,我去送一送。”
“就这?”百里宏还是不解。这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么?
“就这。”王以歌肯定地点点头。
他知道,百里宏的家国归属感并不强,所以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两人继续前行。
没走多久,前方的路上,突然变得十分热闹起来。
远远看去,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哇,有稀奇看,去看看。”平时只有在何娇面前才会十分活跃的百里宏,却是一反常态,拉着王以歌朝人群处赶去。
王以歌无奈,肚子正饿着呢,看什么稀奇啊。
很快,在百里宏的拉扯下,两人挤进人群。
人群中间的空地上,一个中年妇人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悲伤地擦着泪水。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纷纷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这里可是皇都,极少出现这样的事情。
人群之中,似乎有人认出了妇人。
“咦,这不是城外李家庄的李寡妇吗?”
“怎么,你认识?”
“认识。一个庄的。”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呃,李寡妇丈夫是范大将军麾下的士兵,去年和范大将军一起抵抗陈国入侵的时候,战死了。咦?她抱着的,好像是她丈夫的骨灰盒子。”
“啊,骨灰盒子?怎么这么晦气啊,抱着死人的骨灰来这里哭什么?这不是善民司么?”
王以歌听到他们的话,抬头一看,果然,李寡妇背后的廊门上,写着“善民司”三个字。
“请问,善民司是什么地方?”他对着身边一个路人问道。
“善民司都不知道?你不是皇都的人吧?”
“刚从远处过来,初到皇都。”王以歌道。
“嘁,”路人嘁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善民司,战时呢,是安置难民的地方,平时呢,就是处理一些军中遗孀善后事宜的地方。诶?李寡妇来这里,还抱着自己丈夫的骨灰盒子,看来是想找善民司解决什么问题吧?”
听完了路人的回答,王以歌感谢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既然是安置死去的军士遗孀的地方,为什么这李寡妇在这哭了这么久,里面也不见人出来?这里动静这么大,他们不应该没感觉吧?
正想着,善民司的大门突然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官服,头戴官帽的人走了出来。
正哭着的李寡妇看到后,抱着自己丈夫的骨灰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了过去,一边爬,一边哭喊着:“花大人,求求你,把我夫君的善款给我们吧。您不是说了吗,一年后才能拿到,这都一年了。”
“去去去,你着什么急啊?我又不是不给你,这办理善款,总要给花点时间吧?我不是叫你回去准备你们的婚契和手续费吗?只要你带来了,一天就能办好。快去快去。”那被叫做花大人的司官,长相精瘦,说话的时候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滴溜溜地转动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打着什么小心思。
“可是,花大人,我丈夫和我还没有来得及办理婚契,就上了战场,这一去就是五六年,回来的也只是一具尸体,我没有婚契啊。而且,我一个寡妇,哪里有一两银子的手续费啊。”李寡妇悲怆地哭着,无助、悲伤。
“花大人,您可怜可怜我,要不,您从善款里面扣掉手续费,把剩下的给我就行?好不好?”她苦苦哀求。
花大人一听,脸上做出很无奈地表情:“哎呀,这样可就很难办了。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啊。就算我可以从你的善款里扣除手续费,但按照规矩,没有婚契,就无法证明你们是夫妻,我可不敢随便给你办理。万一,你是骗人的呢?”
“不会的,不会的,花大人,李家庄所有的乡亲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就是李大兵的妻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