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王掌柜继续说道,“如今他们无依无靠,确实是可怜人。”
“可多你给了他们一个安稳的日子后呢,谁能保证他们的心意不会改变?”
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们打小谁没听过?”他耐心的给凌晨解释道,“人心难测啊,凌老弟……”
“对付这样的人,你可以给以最大的善意,但却又不得不防着,谁能保证那会不会,等寒冰融了,那不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这卖身契防的便是这个?”王掌柜一番话说的洋洋洒洒,凌晨也茅塞顿开,“我明白了,王叔,我明白了……”
所谓的卖身契,不过是下人捏在主子手里的一个把柄,宛如毒蛇的七寸。
这下人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可若是下人心存歹意,有了异心,那这卖身契,便会成为毒蛇的七寸,捏在主子手里,让他不得安宁。
大户人家常有欺压奴仆,打骂下人的现象,很多签了死契的下人,都要在主人手里兢兢业业的过日子。
当然也有些像是晴雯妹妹那样的刺头,明明身契捏在别人手里,却依旧在主子面前作天作地争强好胜的,那她自然也不过就是扯着嗓子叫一夜的娘,便一张破被卷了去的结局罢了。
虽然很残忍,但也无比现实。
凌晨并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矫情“专家”,他是个真正拥有海纳百川胸怀的知识分子,他愿意接受那些有理有据,但不一定符合他想法和做法认知的事情。
就好像,当初无数与他一个研究所里工作的师姐妹们无论如何示好,也不能动摇陆韵葶那个市侩的资本家在他心中的位置。
商量好此事后,他和王掌柜一起从里屋走了出来。
凌晨悄悄地走到妻女身边,小声的将想要买下程家一家子做家里的下人之事告诉了她们。
陆韵葶和凌兮都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对于凌晨这位一心事业的大教授而言,陆韵葶和凌兮母女俩明显对于古代封建社会的人口买卖制度,要宽容许多。
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见母女俩对于收下程家人的提议没有意见后,王掌柜便做了出头人,主动将此事和程天鸿他们说了。
那程家一听,适才替他们老两口瞧病的年轻大夫居然愿意收下自己一家子做下人,他们顿时激动的快要不知道说什么了。
“愿意,我们愿意的。”老爷子激动的老泪纵横,“官人一家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不仅替我们这一身污糟的花子出头打发了无赖为难,还不嫌麻烦替我和我老婆子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