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墓老就不继续说了,毕竟懂得都懂。
坐在对面的斗笠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是想卖掉这些换点银子。
因为这些都是稀世珍宝,怕去别的地方不识货,又卖不到合适的价格,所以便选了帝都名声在外、存世百年之久的藏宝阁。
谁知道藏宝阁收藏的宝贝无数,就连鉴宝的师父都是如此的慧眼如炬,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带出来的东西,是从墓里边带出来的。
墓老退场继续打瞌睡,曾老笑眯眯的登场,“阁下可是听清楚了?”
她能听不清楚吗?
都快指着她的脑门说教了。
她敢这个时候将东西拿出来,后果早就已经料到了。
她只是没有料到藏宝阁竟然如此专业,仅仅看到东西就能够将来源猜出七八分。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给藏宝阁添麻烦了。”
“哎,等一下。”
曾老拄着拐棍连忙快走两步,“年轻人,别着急嘛,我们也没说不收啊!”
斗笠下人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我还是那句话,三件珍宝,八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年轻人,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带来的这些东西虽说是举世的珍品,但现在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已经破损了,急需要修复,就算是修复完成了,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毕竟后加工的永远比不上原来的那一个,干我们这一行的,永远是原装的最值钱。”
“修复完全只是理想结果,若是修复不了,那么我们藏宝阁就要承担全部损失,年轻人,你说是不是?”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什么?”斗笠下的眉毛紧皱,好似要夹死一只苍蝇。
“还没有明白吗?”曾老友好的笑笑,遂解释道:“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破损,后期修复困难,我们给不了你八百万的三分之一,顶天最多十万。”
“什么?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好了?”斗笠下的面容整个都铁青了,“我不是没有打听过,去年南流皇室的一把二胡都卖出了百万的天价,我这可是南流皇室御用琴师用的唯一的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你竟然只给我十万?你们藏宝阁心也太黑了吧。”
“老朽也觉得老朽心太黑了,竟然坑了东家十万两,要不算您八万吧。”
藏在暗室的倾城听到这话,刚喝进口的茶水差点儿没有吐出来。
这曾老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啊!
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岿然不动的沈澜清,也不知道曾老这牛人他是哪儿找来的。
沈澜清默默地又给她递了一杯茶,并低声嘱咐道:“外面有人,喝茶的时候注意点儿。”
“八万?”斗笠人当场就懵逼了。
刚谈好的价格,下一秒就变卦,这骚操作也是没谁了。
“你也觉得八万黑是吧,那就四万吧,就四万了。”曾老一脸的我已经尽量不黑心了,我很善良的。
“四万?”斗笠下的面容已经扭曲了,藏宝阁就是这么砍价的?把人都要砍没了。
曾老眼见她没有任何的异议,便自动以为她默认了。
随手指着距离他最近的前朝云谷禅师的封笔之作潇湘卧游图说道:“云谷禅师虽然非常有名,但那也只是在前朝,如今当政的是我们苏云国的北堂皇室,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云谷禅师在世的时候可是参与过乱党行动的,朝廷当时还下令逮捕过他,云谷禅师走红还是因为当年的一则诅咒。”
“要知道云谷禅师的乱党之名从未洗白过,他的作品一旦现世,先不说会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力,就是有没有人买,还是一个问题,毕竟谁也不愿意顶上一个乱党的罪名。”
“你也别说老朽坑你,前朝云谷禅师的封笔之作潇湘卧游图,的确是一副可以传世的佳作,极具有收藏价值,虽说具有一定的风险,但我们藏宝阁的宝贝多,不在乎多一件,所以我们的底价是十八万两。”
曾老在她发怒之前,又追加了一句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卖给我们,继续收藏下去,说不定就便宜了哪个后世子孙。”
斗笠人听到曾老的话,隐隐之中十分动心,前朝云谷禅师的封笔之作潇湘卧游图,当做传家之宝的确可行,可她现在急需要用钱,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
“那前朝断代的光年天目茶碗呢?它总不是前朝的谋逆之物了吧。”
“前朝断代的光年天目茶碗,那可就更了不得看喽。”
曾老惊恐的捋了一把胡子,“那件宝贝牵扯到皇家,搞不好就要抄家灭族的,若是把我们东家给牵连了,老朽哪里去找这月入一万两银子的好差事。”
“别说买了,您就算白送给我们,老朽还得替东家捏把汗呢。”
曾老那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差点儿就信了。
白送?
斗笠人真的很想上去骂他个老不要脸的,怎么整天想的这么美。
“年轻人你也别急嘛,主要是你这几件东西实在是不是有损就是行情不好,要么就是违禁品,真的不好出手,老朽也不是故意压价的。”
“这么着吧,你也是第一次来我们藏宝阁做生意,老朽卖你一个面子,南流皇室流传已久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四万,前朝云谷禅师的封笔之作潇湘卧游图十八万,再加上那只前朝断代的光年天目茶碗,一共二十五万,怎么样,老朽够意思吧。”
曾老一脸信老朽,老朽绝不会坑你的模样。
“你你你们,藏宝阁实在是太坑人了,我不卖了。”
斗笠人抱起桌子上的东西,抬腿就往外走。
她还就不信了,没了藏宝阁, 这三件宝贝她还卖不出去了?
“年轻人,你要是卖不出去,尽管回来,老朽价钱不变。”
曾老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又追加了一句,让刚走到门口的斗笠人身形不稳,差点儿没有与大地妈妈来一个亲切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