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朱二舅连忙接话。
他这几天也没闲着,几乎调查个底朝天。
“‘芙鹿’是上个月在杭市刚冒出来的,这之前,你们还记得今年刚入夏那会儿突然流行起来的杏黄裙不?”
“就是她们搞出来的。”
朱二舅说起这个就来气。
他跟朱大舅合伙办的制衣厂,那会儿刚生产出来一大批老款式白裙子。
打算抢占庐县市场,大卖特卖。
没想到凭空杀出个杏黄碎花连衣裙来,让他们那批白裙子,直接砸在手里。
后面各家制衣厂争相模仿杏黄碎花裙,各个没少赚钱。
朱大舅那会当机立断,他们厂子还是最先模仿的一批。
之后那些厂子是跟着有样学样。
这一波下来,他们朱家制衣厂净赚三万块。
但在朱二舅眼里看来,三万块不过毛毛雨洒水,够干啥的?
朱二舅越想越气恼,如果没有‘芙鹿’,没有杏黄碎花连衣裙,那他们朱家早就发大财、赶超港商!
就因为突然出现的杏黄碎花裙,让好多小制衣厂跟在后头跟风,捡了不少钱,然后扩大自己厂子里制衣生产规模。
好几个小制衣厂,差点都能跟他们朱家的厂子相抗衡。
要不是他大哥朱大舅有能耐,挖坑让那些小制衣厂往里面跳。
庐县服装市场那能这么轻易,就落入他们朱家口袋里?
“这个芙鹿有这么厉害嘞?”朱小凤跟着惊讶,杏黄碎花连衣裙她当时买了两条来着。
她跟闺女苏娜一人一件。
还真别提,那衣服设计的就是好。
她跟苏娜母女俩接近二百斤的体重,那穿上后,活像一百六七十斤的。
连带着身高,感觉都被拔高不少。
谁见着都夸好看。
朱二舅脸一横,“可不是嘛!厉害着呢!听说‘芙鹿’背后还是俩女老板,一个姓虞,一个姓苏。”
“你说说,这女人家家,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来干买卖?像话吗?”
朱小凤连声附和,“就是的!跑出来瞎掺和啥?”
“我看啊,那俩女老板,说不定用的啥狐媚子手段,勾搭别人帮忙弄出来的裙子样式。”
朱二舅‘嗤’声一笑,“我要是她们家的大老爷们,八早抽死俩贱货,省得跑出来丢人现眼。”
“这往前数着看,哪有女人跑出来,抛头露面做买卖的道理?”
“可不是嘛!”朱小凤跟着点头,表现得义愤填膺。
好似他们嘴里说的虞巧柔、苏琬俩人,犯下啥十恶不赦大罪。
一直没说话的朱大舅这会忽然‘啪’地把老搪瓷茶缸重重放在桌子上。
这看着破旧,跟整个书房格格不入的老茶缸,是他年轻那会儿就一直在用的。
平时可心疼地不得了,哪舍得用力摔打?
一时间,众人噤声,安静看向朱大舅。
“这个‘芙鹿’,以后肯定得成为咱们朱家在庐县、在杭市的绊脚石。”
“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得想法子早点拔出。”
朱大舅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老二,你不是查到,‘芙鹿’衣服是从庐县运过去的?”
朱大舅没明说,可朱二舅一下子就意会。
“大哥放心吧,我已经找好人动手,绝对万无一失!”
两人相视,眼底闪过得意阴狠笑容。
朱小凤在旁,用力吞咽口水。
她庆幸,还好这是自家亲戚。
......
刘双离开国营饭店,迫不及待往庐县一中方向走。
倒不是忘记拿教案啥的。
只是想赶快找到苏琬。
她又认真想了下。
大不了再降五百块钱。
三千块,能把那处院子早点处理掉,不失为一件好事。
也算是解决一桩心头大患。
路过供销社,看见门口电话亭,刘双停下脚步犹豫。
前两天苏柔给过她一个电话地址。
说是简承清的。
要是有啥问题,她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对方。
婆家和娘家都有电话线。
刘双记得电话地址,不过她并没有打。
像她这样的姑娘,长大后也就没有家。
在婆家是外人,回娘家叫客人。
去到哪边,都浑身不自在。
平时要是有啥非得打电话的事儿,刘双宁愿花钱,在电话亭里打。
她摸向衬衫兜里,正好有俩五毛钢镚儿。
见四下无人,刘双快步走进电话亭。
电话很快接通,不过那边传过来声音并不是简承清的。
这年头打长途电话,极为麻烦。
“您好,这里是长途台,请问您要挂哪里的长途?”
“挂京城。”
“京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