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要坐火车去义乌。
所以晚上家里饭做的格外丰富。
苏梅、苏明他们也提前从县城回来。
还带回来些没卖光的小吃。
天还没黑。
苏永胜就过来串门。
不出意外。
今天又是跟苏孝文、苏礼文他们喝个大红脸。
翌日。
天蒙蒙亮。
苏强将牛车套好,过来送苏琬跟秦禹。
让苏强惊讶的是,秦禹眼睛上,两个明晃晃黑眼圈,活脱脱熊猫大国宝。
“姐夫,咋弄得?”
秦禹眼神躲闪,“没看清,摔的。”
昨晚福福鹿鹿两只团子缠着苏琬,非要妈妈跟他们一起睡。
刚开荤没多久的秦禹,被迫打地铺。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黑眼圈,当然是熬出来的。
“哦。”苏强没多问,秦禹说啥他信啥。
苏强进屋,帮着把东西搬上车。
两个装头花的大尼龙袋子,一点也不重。
所以拎起可以背的挎包时候,苏强没任何准备,差点一个跟头栽过去。
“这装的啥啊?”苏强嘀咕。
重吗?
秦禹下意识摸下巴,他没觉得啊。
也没装啥。
就是俩装满水的绿皮水壶、俩放着吃食的铁饭盒、一个可以接热水喝的搪瓷缸子,其他杂七杂八衣物。
鼓囊囊一大包。
等东西装好,苏琬从屋里出来。
一条土黄色‘的确良’阔腿裤子,一件破旧挂着油渍的老款式格子衬衣。
苏强瞪大眼睛。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娘牛桂花在灶房忙活时候穿的旧衣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苏琬这么一穿。
除去那张有些精致明媚的脸蛋外,一切泯若常人。
“琬琬姐,东西都带齐了吧?那咱们走吧。”苏强招呼。
苏琬扣着衬衣手腕上的扣子,迈出远门,停住脚步。
她侧身弯腰,伸手在门旁地面上,摸一大把黄土。
胡乱抓啦在自己脸上。
然后又给秦禹脸上、身上,又来了些。
做完这些,苏琬拍拍手,上牛车。
“走吧。”
苏强大为震惊,十分不解。
......
牛车抵达县城火车站。
苏琬和秦禹下车,将东西拿好后。
她迫不及待催促苏强回家。
这年头火车站是十分嘈杂混乱的地方。
偷窃、抢劫、拐卖,在火车站及其周围,屡见不鲜。
苏琬感觉,自家这个堂弟牵着老黄牛站在火车站门口,仿佛那个误入狼堡会议里的懒羊羊。
人间百态,本就是善恶双生。
苏琬深吸一口气。
义乌,她要来了。
苏琬刚要拎起地上包袱。
手一空。
包袱已经落在秦禹手上。
随即她停在半空中的手,被紧紧抓住。
“人多,跟紧我,别走散。”
她听见秦禹在自己耳畔的认真叮嘱。
手掌心处,传来强有力的温暖。
苏琬点头,嗯,你把我要说台词,给抢了。
这年头,火车站管理没那么严格。
逃票、晚点,都属于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
检票员姗姗来迟,打开检票口,开始检票。
人很多。
挤成一团,往前走。
秦禹一手抓紧两个装头发的尼龙袋。
另一手,牢牢抓紧苏琬。
人潮汹涌。
想走回头路都难。
只能顺着大流,挤上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