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秦忠海确定。
司机已经敲响门。
来开门的是苏琬。
看见门外站着的是秦忠海。
她脸上倒是没太大情绪变化。
秦忠海眉头紧皱。
上次他只觉得这个叫苏琬的乡下女人,非常令人讨厌。
如今面对面近距离再去看。
却又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深不可测。
秦忠海身居高位,阅人无数。
他的直觉,向来不会错。
但这一刻,他对自我产生怀疑。
秦忠海心底一阵冷笑。
区区山村里出来的没见识丫头。
能有什么深度呢?
要不是秦禹一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是绝对不会拿正眼去瞧她。
这样的女人,放在从前,是绝对配不上他儿子的!
那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人。
苏琬没说什么,她将门拉开,语气淡淡,“进来吧。”
秦忠海侧身,走进屋里。
整个房间布置,跟以前没有太大变化。
靠窗的墙角那边,放置着一架老式钢琴。
这是乔红当年,给纺织厂谈下一笔大单子。
厂里给她发的巨额奖金。
她二话不说,就买成给儿子的钢琴。
还专门请钢琴老师,来家里教秦禹。
后面两人离婚后。
秦禹就再没碰过钢琴。
倒不是秦忠海觉得,学钢琴没必要。
而是他压根不在意那些细节。
他主要抓的,还是秦禹在学校里的成绩。
以及秦禹在军区的训练评级。
此时此刻。
钢琴上面的黑白键位正在跳动。
经过修音后的钢琴,发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
这些音符串联在一起,形成舒缓动听的节奏曲子。
坐在钢琴前面的,不是秦禹。
而是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道身影,再度令秦忠海眉头紧皱。
鹿鹿皱着小眉头,正在认真弹奏,爸爸前两天教他的钢琴曲。
可他弹的并没有爸爸好。
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秦忠海迈步,在沙发上坐下。
他腰背挺直,不怒自威。
然后开口,却并没有提及曲云以及昨天的事儿,“多大了?”
苏琬的目光随着他,一起落在鹿鹿身上。
“马上三周岁。”
“哦。”秦忠海语气平平。
“跟秦禹小时候长得挺像,上幼儿园了吗?”
苏琬摇头,“还没,等九月份开学再去上。”
秦忠海眉头皱起,“那怎么行?”
这孩子养在乡下,就是养得糙。
据他所知,现在城里的孩子,从一两岁开始,就已经进入正式启蒙阶段。
福福鹿鹿已经三周岁,看这个样子,一脸的清澈愚蠢,是什么都还没学过呢吧。
秦忠海板着脸,“别回庐县了,你们一家就留渝市这边吧。”
“对两个孩子上学也有利。”
苏琬又气又好笑。
一句话就决定他们一家人去留?
当他们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吗?
“凭什么?”
没料到苏琬会是这个态度,秦忠海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皱紧眉头。
“我是秦禹的父亲。”他语气里,已经隐约间带上几分怒气。
果然这个乡下女人,就是目光短浅。
留在庐县那个地方,能给两个孩子什么好的教育条件?
苏琬冷笑,“当初您让秦禹下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您是他的父亲?”
“他在小山村这么多年,吃苦受累,还被人算计留下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