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知道,郝圆圆跟她妈郝寡妇相依为命。
关于郝圆圆她爸,苏琬努力回想了下。
好像记得以前大舅提到过一次。
说是之前庐县闹大水,郝圆圆她爸郝迎军在防汛救灾里牺牲。
当时县政府还来慰问烈士家属。
那都是六几年的事儿了。
想着郝圆圆那会儿应该才七八岁。
“圆圆她爸已经去世十来年了。”虞巧柔在旁好心提醒靳志刚。
她也是偶然有一次聊天,听郝寡妇说起来过这些伤心往事。
郝迎军死后,那家里的物件、县里给的慰问品,全被亲戚们哄抢一空。
郝寡妇一个女人家,又带着个女儿。
靠着在村大队里做零活,挣微薄的工分度日子。
母女俩勒紧裤腰带,到底是顺利把郝圆圆养大成人。
靳志刚刚开始是真不知道,郝圆圆就是郝迎军的女儿。
更不知道,老班长郝迎军竟然早就牺牲在抗洪救灾里。
靳志刚眼圈泛红。
一米八五的汉子,强忍泪水,继续开车。
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老班长的女儿面前哭出来。
惹得人家小姑娘更伤心。
苏琬、虞巧柔还有郝圆圆仨人坐在小皮卡后座。
她离得郝圆圆近,所以能看到,提起父亲,郝圆圆很难过,但整个人还是刚强坚毅的。
是啊!
已经十多年过去,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悲伤中。
或许正是因为生命可贵,活着的人才更应该好好珍惜。
连同已经在世界那头的人,带着他们那一份,好好的活出精彩。
郝圆圆笑着擦去眼泪,“没什么,不怪靳大哥,有些事说出来之后,反倒心里会好很多。”
“我爸爸他要是知道,我和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一定也会很开心。”
看着这个坚强微笑的姑娘,一车人齐齐松口气。
苏琬刚刚放松,却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之前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朱家人冒名顶替领走,后面没去县教育局和县政府反映?”
“就没人管这事?”
朱柒柒上大学时候,拿着去报道的录取通知书,就是原本该属于郝圆圆的。
她上的是郝圆圆报考的杭市师范大学。
用的是郝圆圆的名字。
烈士子女,非但没有受到优待。
还反倒被人冒名顶替上大学。
难道这个社会,真就是有权有势者可以肆意妄为吗?
郝圆圆听苏琬提起这个,眼神再度黯然下去,“当时找过。”
“对方一听是朱家人,就没认真管。”
现在朱小凤的罪行被揭发,那些个顶名上大学的卑劣者,受到不同程度上的惩罚与损失。
只是,对于被偷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郝圆圆等人而言。
那被偷走的,何尝又不是另一种人生?
一种本该安逸、有所成就的辉煌人生。
郝圆圆小心翼翼咬了下嘴唇,“苏琬姐,我听说朱柒柒现在就在杭市,也在搞服装店。”
“所以我...我也想学服装设计。”
“我要证明自己,从来不比她差。”
郝圆圆当初也是在庐县一中上的高中。
跟朱柒柒同年高考。
两人还是同班同学,做过同桌。
但是朱柒柒是朱家人,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班主任朱小凤的侄女。
在庐县一中,那向来是说一不二。
还仗着自己受男孩子欢迎的关系,不断霸凌那些她看不惯的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