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邪钺精气神恢复如初,为了方便出行,他照着原先白发仙士模样又易容一番。那熟悉且亲切的样子,终于让无念卸下了防备。
但无念还是立下规矩,两人不论做什么,之间必须保持半丈远的距离。
即使邪钺反复强调“我是喜欢女人的,我是因为怀梦草,不然才不会碰你呢”等等论调,但越解释越掩饰。
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只要一想到差点被侵犯,无念便不寒而栗。
出发前无念还干了一件“大事”,他怕千陌城府不讲信用把预支的钱讨回去,赶紧火急火燎把剩下的黄金一股脑存进了千陌的钱庄。
邪钺跟在无念身后,见他学会存钱,还讽刺他终于懂得勤俭持家了。
一路上别别扭扭的,两人再次来到千陌城主府大门前。气势恢宏的建筑再次赫然眼前,心中的感受却与第一次来大相径庭。
无念半皱着眉,忽然开口道:“邪钺,你有没有觉得这城主府有些奇怪?”
两人隔着半丈远,就像互不相识的游人,邪钺抬着头看着城主府前匾额,悠悠回道:“你有什么发现?”
无念用眼睛扫了周围一圈,道:“你有没有觉得偌大的城主府,奴仆佣人是不是有点少?”
闻言,邪钺认同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发现了,尤其是管家神神秘秘的,城主府冷冷清清的,确实不像繁华之城管理者生活的地方。
“还有一个疑点。”无念的表情略带兴奋,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道,“前日路过府邸花园,看到满院狼藉,当时只觉盆栽枯萎可惜,并没发现其中深藏的可疑点。那些花草在无相山随处都有,既非珍贵品种也不难养活。不至于城主大人一病,全府上下就故意疏于他的心爱花草。”
邪钺又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清奇的思路,他道:“或许这府邸有些什么,导致那些盆栽根本活不了……”
“到底为什么呢?”无念若有所思。
“这里不简单,我们还得小心行事!”邪钺道。
无念忽然目光炯炯,又试探性地提出了想法:“我有一个大胆猜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城主的病其实与莳花舫无关……或许我们只是中了圈套,被人故意引过去的?”
邪钺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发生这一切最合理的解释,他点点头,道:“确实,黄金要得容易,莳花去得容易,越是容易简单,这事就越不简单。”
邪钺扭头望了无念一眼,皱了皱眉,唇角一提,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道:“今天发现你似乎与平日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无念无辜地瞪大了眼,眼神清澈。
“你以前简单如白纸,现在好像多了很多心思。”邪钺淡淡道。
无念“嘿嘿”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傻愣愣道:“自从莳花仙进了身子,脑子里总会出现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
邪钺提了提眉角,眼半眯着,身体向前倾,故作感叹道:“原来是这脑壳里装上脑仁了!”
无念一愣,忽然意识到邪钺是在笑话自己,立刻白了他一眼,道:“你这算夸我吗?”
邪钺嘴角微微扬起,道:“怎么不算夸呢?”
“好,就当夸了!”无念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似乎接受了邪钺不那么显山露水的称赞,似乎将昨夜的尴尬抛诸脑后了。
邪钺“哼哼”两声,扬着修长的眉,整张脸也柔和了起来:“会动脑子了,你那两师兄这次总算有救了!”
无念得意地扬着脸,眼珠滴溜溜的转:“如果莳花没有胡说,这府邸危险重重,一会儿进入,不能打草惊蛇。我想了想,就你去稳住兰夫人,我找个机会打探师兄下落。”
哟,什么时候还学会指挥人了?!邪钺又好气又好笑,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就你?我赌二百两,你一定会露馅!”
无念瘪了瘪嘴,不满道:“不许小瞧我!”说罢,他三步上前,开始“咚咚咚”扣响城主府大门。
隔了很久门里才有了动静,过来开门的是那日接引他们的管家。他透着门缝中向外望了一眼,一见邪钺两人,立刻“砰”一声紧紧关上了大门。
见状,无念忙凑在门缝中大声道:“管家大人,我们是前天给城主治病的,今日我们有事求教兰夫人,劳烦通传一声?”
半晌,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不认识我们了?为什么不搭理我们?”无念指着大门,蓦然睁大了眼。
“可能想赖账吧。”邪钺悠悠地站在一边,不紧不慢道。
第一次吃闭门羹,无念心中不服气,忿忿道:“我看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一定是把师兄藏了起来,怕我们上门讨人!”
门内的人似乎一直在观察门外的动静,忽然那管家搁着门大声应道:“我家夫人今日偶感身体不适,不便接见,两位请回吧!”
邪钺与无念面面相觑。
无念急得跺脚,但总不能把门砸开,只得可怜巴巴看着邪钺,希望他能帮忙出谋划策。
“你不是一直想翻墙吗?要不试试?”邪钺嘴角弯起,一副戏弄的表情。
无念超大门旁走了几步,四下望了望,指着围墙怏怏道:“这也太高了吧!”
“你还真爬?”邪钺一脸不可置信。
“不然呢?”
正当无念尝试着各种姿势攀在墙上时,一个熟悉而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位这是在干嘛呢?”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盯着他们,这时,无念正以一只壁虎的形态固定在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