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念睁开眼，听到无相告诉自己邪钺的所作所为时，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整整一夜，他都是处于不敢相信的懵蒙的状态中。

晨曦渐起，他望着不远处邪钺的背影，只觉得陌生而绝望。他带着哭腔，终于问出了口：“你真的杀了桑枝师兄？”

邪钺不语，有时候，沉默便是默认。

无念心碎，又问：“你真的烧了整个灵福山庄？”

他继续用沉默诛心。

无念第三问：“你真是魔尊？……”

邪钺转身，用一种几近决绝的目光望向无念：“是他们欺人太甚，你让我如何？”

无念缓缓提起眉，用一种几近绝望的目光凝视着邪钺：“当年是不是你侵犯了悬壶门？掳走了灵福师父？”

“是，又如何？”邪钺背后身，他无法直视无念的痛苦。

“你本可以结束一切的仇恨，但现在，你又杀了桑枝师兄、烧毁了灵福山庄。”

“是，都是我做的。”

无念咬着下唇，默默地湿了眼眶：“邪钺你要知道，自始至终悬壶门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错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强取豪夺，不应该烧杀抢掠……对啊，这些与你又什么关系……你可是魔尊啊……”

他的眼泪凄美无比，每一滴都让邪钺觉得心酸。

但是，他既然已经做了，便从来没想过后悔。

邪钺的声音冰冷刺骨：“这次，我给过他们机会。”

无念的目光死死盯着邪钺，眼神由哀伤一点点化为愤怒：“你给他们机会？你凭什么给他们机会？你凭什么可以主导他人生死？”

凭什么？邪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凭自己是魔界的至尊，就凭自己本就是这样的恶魔？就凭没有可以化解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邪钺，你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无念的语气是失望是绝望。

当这句话从无念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仿佛一把坚韧的剑，狠狠地刺穿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么久以来，确实是自己一直欺骗他在先，但他也总是为了他竭尽全力小心翼翼呵护着他的良善。他本以为在无念面前自己可以变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现在，最后可以逃避的地方也没有了。自己一切的邪恶与罪孽，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无念的面前。他知道，无念终将与所有人一样唾弃他、谴责他。

他仿佛被万箭穿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比被混沌之力吞噬还要苦痛万分。

他一把抓过无念的衣领，本想要放出什么狠话，但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睛时，他竟然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