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升起了柔美圆月，你在何方？此时你定在天涯凝神，你我共望。有情人啊，深夜不眠，怨这清夜太长，整夜相思，恨这月光太亮。

灭掉蜡烛想入睡，可是月光满堂依然思念，披衣徘徊在院中，可叹深夜露水沾衣生凉。不能捧着思念送给你——只好梦中相逢，梦里佳期甜蜜，永不神伤。

“这支爱情月光奏鸣曲传唱了千年，真诚而自信，迷离而美好，让人一听动容：有伤感，但是甜蜜的；有思念，但是含笑的；有黯然，但是暂时的；有不眠。

想不到，一位宰相竟然能写出如此漂亮的爱情诗，而且，丝毫没有影响管理国家、发现人才。”

程江河搂抱着徐月月道。

徐月月仰头望着心上人：“官员也是人，也有爱情。你不要以为就只有男人才会吟诗弄月，女人丝毫不差于你们男人啊。你听我来吟诵一首给你听听：

看朱成碧思纷纷，

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常下泪，

开箱验取石榴裙。”

程江河一听，这是武则天的《如意娘》，便笑道：“这是唐朝国家主席武则天的《如意娘》啊！”

徐月月有些吃惊地道：“你连武媚娘的《如意娘》都知道？”

程江河道：“武则天是唐朝的女皇，中国妇女政治家，干过许多好事，也做过许多恶事。

例如她任用恶人打击好人，后来再把恶人杀掉，反正无论怎么折腾，总有不懂历史的人大叫‘武皇帝好，只是她手下人坏’。

她倒是个明白人，很有自知之明，墓碑上不刻一字，这就是着名的‘无字碑’。

她写了不少诗，估计不是太好，流传下来的只有几十首，除了那首杀气腾腾的催百花冬天开放的帝王诗之外，就数这首《如意娘》比较有名气了”。

徐月月道：“也有人怀疑这首诗不是武媚娘作的，理由竟然是，从诗意和语气看，不像一位执政的女皇所写。一听此话，我不觉冷笑且悲凉，这是典型的‘君主意识’在作祟！中国人大脑中的帝王思想依然阴魂不散。”

程江河道：“记得武则天的诗《九日游石淙》中有‘万仞高岩藏日色，千寻幽洞浴云衣’，这种所谓意象开阔的帝王诗最被无聊之人敬佩，没有别的原因，这诗才像个领导写的嘛。

中国人爱传染‘个人崇拜症’，没有大人物压制自己，心里反而不自在。”

徐月月道：“其实，《如意娘》才能体现真正的人性。因为武媚娘也有过爱情，有过思念，有过对旧时光的伤感，对自己红颜已逝、美丽不再的哀叹......

‘开箱验取石榴裙’，那裙子一定是压在箱底，一定是夜深人静才悄悄拿出来，那是为当年爱自己的人而穿的，那是当年自己与爱人共同喜欢的......”

两人坐在沙滩。她浑身无力地靠在程江河怀里，紧紧地抱着程江河。

自从江东沙洲之夜，两人除了没有完成真正的性爱以外，其他所有事情都做过了。经过一阵抚摸，两人已经气喘吁吁。

程江河与徐月月也拥在一起。

程江河嘴唇小心翼翼地接触到徐月月的嘴唇，一处温润和柔软，还有淡淡的香味，这个香味不是化妆品的味道，也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发自唇齿的香味。

徐月月仰着头，迎接着程江河，两人互相吸吮着，揽动着，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走动，世界因为这个深刻的吻而突然间凝滞。

程江河嗅了嗅她的发丝，轻声道：“我胀得很。”

她早有思想准备，低声道：“今天，我给你。”

她的眼中有一种豁出去的神情，在程江河耳边：“你发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离开我。”

“我发誓，我们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