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都不敢忘,之前那个在京市撞了人还作威作福最后被顾商保送进大牢里,一判就是六年到现在还没放出来的倒霉鬼。
他们谁都忘不了,当年那件事一出来,整个京市的集体二世祖们都老老实实了好一阵子。
毕竟他们生来就已经有了优渥的条件,不闹事还能保个硕什么的,一闹事,直接被保送去吃国家饭,还直接被分配了国家岗位的活儿,缝纫机都要踩冒烟,这谁受得了。
这人出来多半不残也疯了。
当时那人的爹妈不依不饶,先是在顾家老宅哭丧,后在顾家主宅安排了打手来闹事。
结果听说那一天接连不断有救护车把人送出来……
再后来,这事儿就了无音讯了。
新闻报纸上仍然说顾家是年度最有温度的企业,后起之秀顾商又是多么的天之骄子。
人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但在纸面文书上却是一致的好评。
如何能让人不胆寒。
黄明泉连忙陪着笑道歉:“顾总您这是哪里的话……既然您不方便的话,那还是下次再约吧,反正酒局是组不完的。这么晚就不去叨扰您了,您早点休息吧。”
顾商坏心眼的故意沉着气没有立即回话。
反正他今天心情不好,干脆拉个倒霉蛋也感受一下如鲠在喉的憋屈感。
结果这一等,倒是等来了一个小没良心的不速之客。
刷了亮油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很讲礼貌地叩了两声,随即一个软蓬蓬的小脑袋冒了出来,把顾商气得牙痒痒的那张白软小脸直直地看过来,瞬间朝男人露出一个甜兮兮的笑。
“顾总,吃水果吗?”
季明珠原本正在练习画给宿飞羽的祝寿图,他打算画几张出来看看效果,然后选一个最恰当、视觉效果最好的主题再重新用好的纸墨重画一遍。
自己现在只有很一般的水墨,所以先随便画画先。
季明珠先是画了一幅寿桃百果宴,结果生生给自己画馋了,就干脆摸下楼管陈伯讨了点水果,洗洗干净给顾商送来了。
毕竟吃东西要一起吃才开心呢!
但如果老公在忙不愿意留他下来一起吃也没关系,偷偷看一眼工作的老公也行。
他们今晚不一起睡,一整个晚上都见不到面呢,以防睡到一半想老公,季明珠决定给自己谋点睡前福利。
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顾商:“……”
电话那头的组局仔:“…………”
黄明泉:不敢动,真的不敢动.jpg
房间很近,周围又是别墅区,静谧到连蝉鸣都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而少年的声音又清冷如温润的脆玉,穿透力很强,也同样很抓耳。
黄明泉就算是想假装自己是聋子也很难。
顾商听着这个顾总,再想起刚刚少年那句“金主爸爸”就来气,也懒得跟人费舌,直接冷淡道:“行,回头再说。”
说完,男人就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
闹哄哄的灯红酒绿的高级会所包厢,黄明泉身边忍着安静了许久的同伴们一窝蜂挤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来吗?”
“顾商带不带他老婆来啊?”
“要多点一个香槟塔吗,第一次见小美人,得整点有排场的吧?”
黄明泉愣愣地看着挂断的电话,半晌才嘿嘿的笑了一声:“散了吧兄弟们,顾商他老婆应该没传闻中那么好看,夸张了夸张了。”
毕竟要是顾商的老婆真的那么好看,顾商能结婚一礼拜不到,就把外面养的小的给带进顾宅吗?
还那么乖兮兮地喊顾总,小声儿甜得都快滴出蜜来。
黄明泉玩的花,一听就知道这把好嗓子绝对是仙品。这可柔可娇的声音……就是柳下惠听了也得认怂。
啧,顾商也真会享齐人之福……不过要是他那么有钱也那么有话语权,他也想把外头的小情儿们组成团塞进家里来一起住。
可惜,如果他这样干,他老子绝对第一个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其他人不信,只知道见不到人了,纷纷失望地叹气——
“搞什么啊好扫兴,我专门穿的我最贵的行头来的,还开了新车,结果就这?”
“你说不好看就不好看?好不好看也得看了再说吧!”
黄明泉自然不敢把顾商家里养了小三这种事往外说,既然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说明顾商不想让人知道,那他擅自捅出来不是找死吗?
何况也正常,哪儿有人结婚没多久就这么明目张胆养二房的?
就算顾商再只手遮天,这么快传出这种消息对企业形象也无利。
黄明泉只好模棱两可道:“哎,是真的!你们不信就等着吧,很快就要到顾家办寿宴的日子了,我爹已经收到了邀请。”
“到时候我跟着去,先替大家伙看看,要是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合照,你们就知道他长得好不好看了,成不!”
“别惦记了,真的长得很一般!”
“顾商也一点儿都不待见他,真的,根本一嫁进去就失宠了!”
……
与此同时,传闻中失宠的小娇气包捧着一个果盘,用让人魂牵梦萦的嗓音软乎道:“顾总你吃吗?”
顾商冷着脸,心里有气:“陈伯没告诉你我不怎么爱吃水果吗?”
季明珠眼巴巴地杵在门口,规矩地没自己进来。
却让男人的脸色愈发沉得滴墨了。
季明珠抿唇,很乖巧地推销道:“很好吃的,我自己削的。”
“有小兔子形状的苹果,还有牡丹花形状的西瓜,我还雕了蜜瓜金龙鱼,可好看了。”
少年雕了半天,如果老公不吃,他是会有一点点伤心的耶。
季明珠委屈巴巴地端着,偷偷逾距,轻轻地叫他:“老公。”
顾商:“……”
顾商:“…………”
“……好吧,那我就吃一点。”
“不许再撒娇了!”男人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