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一时语塞:“你……”
顾商你了一句,半晌没有下文,坐在地上的少年都奇怪地仰起了头,水润的眼睛里映照着脖子根逐渐染上薄红的男人。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自己却气短了。顾商赤红着耳廓,凶巴巴道:“不许撒娇。”
季明珠委屈:“我又没有……”
他只是表达了自己对顾商的话语的赞同诶,这也有错?
顾商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落到少年藏起来的那堆东西,眉心微蹙:“这是你下午出去逛街买回来的东西?”
季明珠有些害羞的笑笑,白皙的像白玉丸子般的脸蛋因为喜悦而微微透着粉:“对呀。我买了好多东西,还喝了好喝的饮料,超级开心!”
娇气包羞怯时的情态十分灵动自然,很惹人怜爱。换作平常,在少年这副表情面前,纵使他有天大的过错,顾商应当也不会怎么罚他了。
但一想到娇气包这么开心是因为和别人玩得畅快而流露出来的……男人的眼瞳就不觉加深,胸腔剧烈地起伏两下,戾气顿生。
他早就说了,他是不限制娇气包交朋友的,但是要择优交友。
那刚领完证就劝离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人?
明明在车里时,自己当着季明珠的面就发过一次火了,还让季明珠拉黑了那个姓许的,他的态度都如此鲜明了,结果少年转头下午还跟他出去玩。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也代表着季明珠认为他的情绪不重要,不用在乎?
至于为什么猜是许桐……
是因为娇气包的生活圈子太干净了,他的手机是他给他买的,他的通讯联系人也是自己一个一个报着号码让他添加的,交际圈子一眼就能望到底,并且与自己的圈子高度重合,干净透明得像一杯纯净水那样。
——只除了那个许桐。
擅自的接近了他这个笨笨的好骗的老婆,并且总想往外拐。
所以要出去玩,还是朋友,那只能是他了。
……不能忍。
他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于自己领地范围内的东西的完全归属权和天性难改的霸道恣意都在叫嚣着——
“他是你的合法妻子,是你的伴侣,是除了你父母兄弟之外最亲密的枕边人,你完全有权利清扫他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你们不是自由恋爱,原本就源于一纸合约,你们不是平等的关系。”
“你每个月都会支付他高昂的零花钱和让他享受优渥舒适的生活,他完全应该满足你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
“……甚至即使是过分的要求,他也没有权利拒绝。”
“因为,他是你的。”
“外面太多坏人了,如果扫不干净,那留在家里也可以,反正什么也不会缺他的。”
“如果他抵抗……这么纤细的手腕,你一只手就可以压制住他两只,然后压迫感极强地举过头顶……让他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挺起胸膛,然后……”
像是有一根针在扎着他的脑仁,烦躁裹挟着刺痛,让男人的双目泛上有些渗人的红血丝。
顾商目光不受控地盯上少年细弱的手腕,很白,很滑嫩,他摸过。骨架很小,所以比较藏肉,摸起来是很有弹性的柔软。
这样的手于他而言确实是没有多大的反抗能力的。
但……应该会痛吧。
顾商一怔,双目逐渐恢复清明,他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心。
似乎是很久没犯过的偏头痛又在作祟了。
以前这个怪毛病还出现得挺频繁的,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哦,好像是从认识季明珠以后,就几乎没再犯过了。
这个无法治愈的怪病似乎是他们家族遗传下来的,基本上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个倒霉蛋有这个症状。据说是因为顾家这个族系太过庞大和来源久远,在比较完备的现代婚姻法颁布之前,祖上不知道几代似乎有过近亲结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