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月光渐渐变得稀薄,室内一片黑暗。
宋文略摁亮床头的小灯,下床去浴室拧了温热的毛巾过来帮徐小白擦脸擦身。
她大约是累极,哼哼地挥了挥手,嫌他烦,又翻个身继续睡。
宋文略这会儿反倒精神亢奋,没有半点困意。
他的视线顺着徐小白的额头、鼻梁、嘴唇一路往下,直到被棉被遮住的肩线。他发现她真的很白,一身皮肤白得像牛奶,难怪叫“小白”。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心里软得好像有人拿一根羽毛在挠。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直看一直看,舍不得闭眼,生怕闭眼再次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绮丽的梦。
徐小白约莫是觉得冷,身体挨挨蹭蹭凑过来,往他怀里靠。
这个信任又亲密的下意识动作,让宋文略浑身都舒坦。
皎洁的月色下,他的姑娘在沉睡,这一刻美好得让他心醉。
曾经有不少人不理解,问宋文略为什么要当刑警?
他说不出来,只是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向前冲。
现在抱着徐小白,他觉得这么多年受的苦和累都有了补偿,那种一路向前、不敢问得失的惶惑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他走上从警这条路,是为了尽自己所能减少悲剧的发生,抓捕罪犯,为死者鸣冤,让潜在的受害者逃过罪恶之手。
他守护了别人的幸福,也有很多跟他一样默默无闻的人在守护他的幸福。
宋文略看着徐小白,越看越觉得心里软乎乎的。
他轻声说了一句:“我X了,我还能继续为人民服务二十年!”
话是这么说,他待徐小白睡安稳后,又开始认真思索退下一线大概需要准备什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一点都没有继续为人民服务的样子。
动了心的男人,就像漂泊的船遇到了合适的港口,想停下来,想安稳度日,想跟她一起生小猴子玩玩。
难怪以前带他的老前辈说,一线更适合有冲劲的小年轻,老男人有了家、有了念想,就知道惜命,冲不动了。
下半夜,徐小白睡得迷迷糊糊时,又被宋文略折腾醒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你有完没完?”
她的声音有些哑,就像被砂纸磨过,那是上半夜嗷嗷哭留下的后遗症。
宋文略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说:“我保证这是今夜最后一次!你不用动,我自己来,我轻轻的不吵你。”
毕竟年华正茂,又刚确定心意,心爱的姑娘就躺在身旁,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徐小白虽然跟宋文略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也了解这人想要做什么就非得做到不可,韧性惊人。
她只得说:“你快点!我想睡觉!”
宋文略哭笑不得:“这种事怎么快?”
“我不管!”
过了片刻,他渐渐失控,动作又开始激烈起来,刚才保证过的话就像被狗吃了。
徐小白有些吃不消,又生气又委屈。她的眼睛都睁不开,拼命用脑袋在他胸口处蹭,试图唤醒他打瞌睡的良心,让他不要再折腾她。
“放过我吧,放过我好不好?宋队,宋大善人,老宋,宋爸爸......”
宋文略浑身一僵,直接笑趴在她身上。
他掐了一把她的脸:“跟谁学的这些话?乱七八糟!”
徐小白趁机推开他,卷着棉被缩到角落里,含糊地说:“不要搞我了,我快要被你搞死了。”
这话让宋文略更想对她继续做点什么。
她很快又睡过去,宋文略只得作罢。
他又去洗了个澡,出来就发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一闪一闪的。
他接听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宋文略去书房拿了一张白纸写了几个字放在床头柜,又俯身在徐小白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换衣服走人。
他打车赶到滨江二号道口附近时,队里已经有值勤警员先到,并封锁了现场。有渔民在二号道口区域打捞到一个大皮箱,里头装的是一具人体骸骨。
宋文略仔细查看皮箱里的骸骨,发现这具骸骨身量短小,四肢齐全,明显是未成年的儿童。
皮箱是一款老品牌的产品,质量过硬,就算经过江水长时间浸泡,外皮磨损严重,内里还是保持着基本完好的框架。
皮箱里除了骸骨,还有一些石块,重达三十斤。
此外,皮箱外皮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像粗麻绳的痕迹,应该是凶手为了确保皮箱沉江而在里面放置了石块,又在皮箱外捆绑了重物。
经过法医对骸骨的骨盆等测量数据推算,这具骸骨属于女童,年龄5-7岁。指骨有裂伤,死前应该被折断了手指。
骸骨浸泡于江水,江水里有丰富的微生物,骸骨本身的脂肪组织和有机成分已经全部被分解而消失,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达10-15年。
宋文略回了支队,就安排人去给骸骨做DNA比对,并排查这二十年间的失踪人口,失踪时年龄在4-8岁之间。
可是查遍蓝珠市资料库,竟然没有能匹配上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