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神经是高度紧绷的，哪怕弟弟有一丁点动静她也能听到。

“江澄？”

吵闹的刑室中突然寂静，只有江澄微弱的咳嗽，这声音细弱得就像蛛丝，好像再用力一点就会断掉。

江玉堇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太过粗鲁，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弟弟的头。

江澄张嘴说了点什么，谁也没听清。

江玉堇急忙将耳朵凑上去，道：“你说什么？”

江澄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江玉堇听清了，猛地转向萧玥，那眼神如利刃一般。

萧玥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一下，这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急忙道：“江澄……江澄怎么样了？他说什么了？”

“我弟弟说，我们江家什么都没有做。你现在满意了？”

萧玥哑口无言：“我……”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大春急忙提醒：“公主，要不要请御医？”

“请！赶紧叫御医！赶紧去！”萧玥尖声叫道。

那些刑部的官员一个个站立不安地杵在后面，听到公主的声音急忙推推搡搡无头苍蝇一般：“对对，赶紧叫御医！来人啊，九公主要请御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手下跌跌撞撞往外头跑，和急急忙忙赶来的尚书大人撞了个满怀。

尚书大人怒气冲冲：“你们没长狗眼！”

见自己顶头上司来了，官员们急忙聚了过去。

“大人，九公主来了——”

“大人，我们真没有想对江公子痛下死手，我等只是为了国家想要尽快破案——”

“说到底还是手下不知深浅——”

尚书大人也是被下人从府上匆匆叫来的，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前面对江澄不闻不问的九公主今天也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就来了她的刑部大牢。

一路上也是快马加鞭，思绪万千，心想还是没有猜中九公主的心思。

也是，江公子这等人中龙凤，万里无一的美男子，九公主那么好男色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放手呢？

这是九公主故意跟江公子置气呢，她们夫妻两口子……怎么能将国家大事当儿戏……

尚书大人气归气，冲进牢房之中，看到九公主不顾身份蹲跪在地上，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祈祷着这江公子千万不要死了。

“你们都给我住嘴！”她大喝一声，对刚才撞了自己的下人呵斥一声，“还不去请御医！”

下人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被吼了一声急忙大声回道：“是！”

把腿往外奔去。

尚书大人快步走到九公主跟前，毕恭毕敬。

“下官参见九公主，不知道九公主——”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了！”

萧玥并没有抬头去看刑部的老大，她的眼睛落在江澄的脸上移不开。眼睛适应昏暗之后，室内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包括地上躺着的这个男人。

她努力地去看，想要找出这个人不是江澄的证据，她多么想他不是江澄。

但是——

哪怕从这血污污染过的脸上看不出原本江澄的模样，她心里也明白这就是江澄。

相处那么久，光是看他的身形轮廓，面部轮廓，甚至是手指或是头发丝她都能认出他来了。

是她的江澄，只是已经没有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