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拳头硬，经验足，心肠硬，脑筋也够用，都是清一色底层卫士中的能力强悍者。

古代军中，很能够容忍这样一批人物的存在。

为何？

因为军队，是个异常讲究暴力规则和丛林法则的地方。

弱肉强食，等级森严。

阿布的重影、骁果卫，不仅不禁止兵头、排头、兵霸，还努力培养之，并用实际可行的制度，确保他们的地位。

比如，不禁止斗殴的约架制度，就已经被很好地传承下来了。

女卫之中，自然要沿袭这个好法子。

并且，对这些各色独立、飞扬跋扈的女兵头，授予“排头”荣誉，在功赏、俸禄上给与优待。

当然，排头也不能随意欺负人。

欺负，得在大帅律令的基础上，去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比如，在军法官见证之下，向某个不顺眼的女卫士叫板约架，然后就放开了猛干！

干的过程中，有些地方不能伤害。

喉部、下腹、肾部、背部、关节、胯部、后脑及颈部。

其他的，不限制。

当然，决不能干死了、干残废了。

那，就以故意伤害罪论处。

至于干伤，还是可以的！

杨子灿，要的就是这种血腥，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

只要是个兵，就得按照他的这法子来，如果受不了，也，也会好好放他/她离开！

只是在他或她的户籍上，会写上“逃兵”二字，伴随于老。

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明，杨子灿对士官们的重视。

对这两千多卫士，阿布的重点，就在这些“女排头”上面。

并且还抽时间，给她们开了“小灶”。

开小灶的形式，很独特。

全是阿布前世常规部队中，侦察兵、尖刀兵的训练大法。

如果说军官训练营，更多偏重于基本素质和基本技能，那阿布给“女排头”们安排的，就是超常素质和超常技能提高。

所以，淘汰率高得惊人。

当然，这参加小灶的总人数，也很可观。

两千多人，只要经过恢复性训练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报名参加魔鬼尖兵训练营。

结果，这一下子就报了一千两百人。

人多好！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和当初训练重影、骁果卫一般，先是适应性训练，穿插队列（阵法）、口令、格斗（徒手及持械）及摔跤、弓箭（包括弩）、举重（一般是耍石锁）、马术（骑兵）、投掷等。

然后，魔鬼训练营的女兵们，开始加速！

一个字，跑！

各种各样的跑！

有按照距离分有的，又按照速度分的……

还有按照不同锻炼目的分的，如上坡跑、下坡跑、跨步跑、负重跑、有氧跑、越野跑等。

其中，越野跑又分轻装跑、负重跑；负重跑又分轻负重武装越野和全负重武装越野……

哇！

吐！

还是吐！

女兵们被跑得越来越精瘦，越来越虚弱，短短几个月，似乎就将这一辈子的路都要跑完……

训练新兵，特别费伙食。

只是这兵部和萧皇后，一点儿也不差钱。

兵部有固定的军需粮秣供应，可萧皇后认为，不能亏了这天字第一号的女兵。

虽然她从来不去西隔城的女卫射棚大营，但她吩咐长秋监袁弘等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采购大批肉禽蛋奶鱼送入女卫之中。

所以，等女武官和女兵们的训练量提高之后，伙食也是杠杠的。

女卫中的两千五百名架子兵，饭量眼见地开始提高……

杨吉儿，黑了！

高兰，高兰、虞春、萧玉、窦月娥……黑了！

花木兰，就似乎从来没白过，现在也更黑了！

可喜的是，她们都现在无一例外，开始实实在在地体会一种人类的本能感受。

饥饿！

当今能够进入这女卫的女子，无论是采选的还是罪入的，都不曾真正体会过饿！

入宫之前，不能说全是锦衣玉食，但都还算家中殷实、不知饥馑。

入宫之后，这地方虽然局促逼仄、管理森严，但是衣食无忧，只是在饭食质量上差一些，少些变化而已。

但现在，她们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饥饿的东西。

这，是一种比当初离不开掖庭署更加让人绝望的感觉。

有时候，是大清早，晨钟和竹哨响起前，总会莫名其妙的饿醒。

然后，满脑子里全是厚（稠粥）、汤饼（面条）、钉坐（馒头）……

想得抓心挠肺，想得口舌生津……更饿了！

好容易听到集合的哨子，三下五除二……穿衣服鞋袜，撸被子，披挂……

立正，稍息……

目标……

跑！

全身湿透，大口喘息，简直要死了……

集合，立正，稍息……

唱《国之横梁》！

终于列队进入草棚，长条桌上早就摆放好了盛满菜厚的大海碗，一人一个杂面馒头，一碟酱菜……

啊呀，今天又是皇后来改善伙食了！

每人一合（饮料量词）牛奶，一份腌肉，一颗鸡子！

“食！”

一声令下，所有的女人，全都没一丝矜持，开始埋首饕餮……

她们，吃的似乎不再是饭食，而是整个生命！

当一切训练走上正轨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底。

花木兰，被杨子灿派往她的老家梁郡睢阳县，去那里招募女兵。

他自己，则写信给远在弘化郡兼知关右诸军事的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请其代招该地适龄健壮妇女，特以善骑射者为佳者入女卫。

又去信天水郡太守丘和、张掖郡太守阴世师，招募当地彪悍、善骑射女，入京师女卫。

当然，光他的信是不够的。

兵部、政事堂，都靠着杨子灿软磨硬泡的功夫，发去了公文。

甚至是广皇帝，拗不过阿布请托杨吉儿和萧皇后，专门去信给来护儿、丘和、阴世师提醒此事。

古代的男兵兵源，最好是关中、河南、山东、江淮、四川地区。

而女兵兵源，最有名的是陇右河西、河南、四川一带。

当然，还包括突厥一带，但现在是什么情况？考虑不来。

东突厥大地，一时之间，必须是没有结果的！

为今之计，一切照旧，有进一步动作得等花木兰家乡招募的结果再说。

阿布自己，也没有闲着。

因为萧皇后的懿旨关系，现在在大兴、洛阳两地，已经有宗室之女、权贵之女、民间江湖之女，前来该地招募点报名。

于是，他紧急从女官学训营中，调高兰、虞春、萧玉、窦月娥等十一人最为优秀者，加入招募点担任招募事官。

正阳公主杨吉儿，驻守射棚大营，监督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