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是摆在面子上的仇家,私下里能不见就不见。
各自也舒心。
年世兰也借着身子不适,不必起身行礼,一番寒暄,皇后拿来昨日所说的羊脂玉壁。
皇帝伸手将那一对玉璧拿来,赞叹道:“这羊脂玉成色极佳,给孩子用也好,难为你舍得。”
“姐姐之前留给臣妾的念想之物不少,臣妾时常拿来细看一番,也是姐妹间的情分,还记得在王府时……”
皇后竟在此时开始叙旧,倒是让年世兰有些意外。
乌拉那拉柔则毕竟是皇帝旧时刻骨铭心的爱人,被皇后这样提起,难免动容。
他望着皇后,感慨道:“朕有数月不曾去过景仁宫了。”
“臣妾人老色衰,远不及年轻的妃嫔貌美、适合生育,而今皇贵妃尚未出月子,皇上得空多去年轻的妃嫔那边走走,别总把自己关在养心殿批折子、见大臣。”
好个贤惠的皇后娘娘。
年世兰很是反感皇后这蹭姐姐热度的行为,她眼咕噜一转,忍不住要成全皇后一番。
“皇上您听听,连皇后娘娘都说您是只爱皮囊的肤浅之辈,想来纯元皇后定是个绝色佳人,只可惜臣妾无福一见。”
蹭热度,谁不会呢?
“放肆。”皇帝并未真恼,“伶牙俐齿!连朕也敢编排,合宫里就属你胆子大。”
皇后登时脸色一滞,忙解释道:“皇上,臣妾并……”
并什么?并没有这个意思吗?
管你是什么意思呢?
年世兰哀叹一声,拿帕子遮了半张脸,将皇后的话打断,“都说这生了孩子的女人,最容易变老,照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不日便也要失宠了。”
她垂下眼眸,故意道:“早知便不怀孩子了。”
皇后实在没料到年世兰忽然来这一出,一时语塞。
皇帝余光瞥了眼皇后,颇有些怨怼,又哄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呢?皇后也不过是同你说句玩笑,你倒当起真来?当额娘的人还这般小气。”
“是啊,皇贵妃。”皇后端庄道:“本宫方才也并没有那个意思,你可切莫多心,在皇上心中,你总是最重要的。”
“皇后娘娘最是贤惠,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年世兰借坡下驴,“是臣妾读书不多,误会了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听了这句话,跟咬一口苹果看到大胖虫子在摇摆,心里膈应得很。
年世兰拉着皇帝的手,撒娇道:“臣妾无意冒犯,皇上快帮臣妾哄哄皇后娘娘。”
皇帝道:“皇后最是大度,自不会与你计较。”
感觉更膈应了。
好似刚咬下的苹果,未曾咀嚼被直接吞下,带着棱角的果肉从嗓子眼一路剌下去,再低头一瞧,手中的苹果上,是摇晃的半条胖虫。
皇后现在是哪哪都不舒服,如坐针毡。
“是啊,不过是姐妹间的闲话,只要妹妹不放在心上就好。”
她站起身道:“臣妾出来前刚好在整理姐姐的遗物,才整理到一半,现在天色尚早,臣妾先行告退。”
方走到门口,便又听到年世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