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颂芝是说回去了吧?
她不确定,只是现下又不好问。
“怎么?怕太后为难你?”
皇帝瞧年世兰站在原地愣神,便握住她的手,温和有力道:“有我在,必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
年世兰紧了紧皇帝的手,水光潋滟的大眼睛感激地瞧着皇帝,又低下头去,余光瞥着方才人影消失的地方。
这里可是寿康宫,皇帝都不会乱来,那丫头别是又背着自己,起了什么大主意。
苏培盛高喊:“皇上驾到——皇贵妃到——”
太后请了一天,不见皇帝的影儿,这会子不请他,他倒跟皇贵妃手牵手过来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太后脸上挂着微笑,胸口堵得慌,“早知请皇贵妃便可见到皇帝,哀家也不必念这一日。”
皇帝:“今日朝政事忙,不能及时来给皇额娘请安,是儿子的过错,还请皇额娘勿怪。”
“哀家也是担心皇帝的身体,想见见皇帝,皇帝为朝政,哪里就有过错了?”
春茂适时道:“皇上宵衣旰食勤于政务,皇贵妃亦是日理万机,奴婢去请娘娘时,娘娘连妆发都未来得及梳洗,实在是辛苦。”
这是在说皇贵妃辛苦吗?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六宫诸事全仰仗皇贵妃娘娘,自然是辛苦。”孙竹息将话接过去:“只是《女诫》有言‘守节整齐,行己有耻’,是为妇德,皇贵妃辛苦归辛苦,可毕竟贵为众妃之首、六宫表率,礼数不可废。”
向来主子的嘴长在奴才身上,孙竹息的话,便是太后的话。
年世兰从善如流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铭记于心。”
这话将太后架到了尴尬的境地,她若认下,便是告诉皇帝,自己对皇贵妃不满,若是不认,便是没能管理好自己身边的人。
太后难免多看一眼皇帝,好在皇帝置若罔闻。
乌拉那拉雯若瞧见太后落座,亲自端着洗手水跪在太后跟前,请太后净手。
“婉柔今日晨起亦是身子不适,却也记得向皇贵妃请安,时时在哀家身旁伺候,便是要多些这样乖巧妥帖的人,在皇帝身边伺候,皇贵妃也才能轻松些不是?”
太后替乌拉那拉雯若求恩的意思明显,只是皇帝不发话,年世兰也只管装傻,她瞥着皇帝还在净手,自己这手便也不离盆。
皇帝瞧着端盆婢女的脸,心中了然,他明知故问道: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乌拉那拉雯若暗喜。
吉悦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道:“皇上恕罪,是奴婢自己做事不当心,冲撞了皇贵妃娘娘,挨了教训,不关皇贵妃娘娘的事。”
年世兰一边洗手一边想:不关自己的事,还要重复两遍?
她很好奇,皇帝进来前说不让自己委屈,寿康宫的人明里暗里说那些话,他也不帮腔,现下会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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