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贵妃,竟如此贤惠?”皇帝啧一声,作势道:“那我可叫小厦子去寿康宫了?”
“去吧。”
年世兰忽而坐起来,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来,佯怒道:“今儿若请了她,明儿休想臣妾再过来!”
皇帝展颜一笑,拿佛珠上的流苏点了她眉心,“朕就喜欢你这股子小气劲儿!”
她哼了一声,将脸别过去,却又忍不住笑意。
“都听到了?”皇帝问。
年世兰装傻:“什么?”
“明知故问。”
“听到了。”年世兰顺手拿起床边的团扇,摇了两下,道:“听到皇上要封她为嫔、听到她在皇上心中与众不同、听到皇上想同她生小阿哥。”
“皇上昨晚都是诓臣妾来的!”
皇帝瞧她越说越委屈,知她这是太过在意,反倒失了思考之力,正要开口解释,年世兰又忽然倾了身子,将他抱住。
“皇上会不会喜欢她……不要臣妾。”
皇帝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深切觉得自己的付出有回应,他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我若对她当真有心,何必叫你听到?既叫你听到,便是不想让你误会,你若这般,倒是辜负我的心意了。”
“臣妾知道。”
年世兰当然知道,可她难免多想些,毕竟皇上也曾这般待哥哥。
两面三刀是皇帝惯用的手法。
推己及人,皇帝在自己面前如此,又会不会在旁人面前,说与自己在一起时逢场作戏?
今日不会,来日也不会?
总是难说的。
“武将性子直,都好哄些,皇上说什么便信什么。”
“我怎么听着,你不像在说武将,倒像在说自己?”
“武将的妹妹,也好哄。”
“我不是哄你,我是真心待你。”
皇帝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无奈,我知赫图为人,也不愿她女儿入宫,可赫图背后是八旗权贵的势力,即便是我,有时候也不得不顺从。”
八旗是大清的根基,这些年江山稳固,八旗子弟却渐显颓态,成日只知斗鸡走狗,毫无先辈英勇之气。
皇帝在登基之初便下令,要各旗配合整顿旗内奢靡风气,限期三年,否则治罪。
而今限期已至,阳奉阴违居多,治理成效甚微。
三年,皇帝龙椅也算坐稳了,也是时候挫一挫这些权贵们的锐气。
皇帝松开年世兰,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昨夜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雯若进宫,我少不得要同她逢场作戏,你便是要生气,也莫真放到心里去。”
“只要皇上不是真心愿意同她生孩子。”
“那是自然,其实端午……”
皇帝正想说端午那晚自己和乌拉那拉雯若什么也没发生,小厦子进来传话,说太医来给皇贵妃请平安脉。
年世兰有些奇怪,“怎么到这来了?”
“昨儿便瞧你气色不太好,人也懒懒的不爱说话,上朝之前吩咐让太医过来。”皇帝颇无奈道:“昨夜你还同我大言不惭,要替我诊治十三弟,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叫我如何信你?”
“臣妾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