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阵阵，谢小白颤抖着手指探上了姜书嫣的鼻子。

他并没有感觉到温热的鼻息。

眼看着姜书嫣的脸尽在咫尺，他内心感受到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面色都被吓得发青。

“……”他坐直身体，想逃，整个人却如同被定住一般。

他想说话，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夜三番五次受到惊吓，终于还是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

清晨，惨淡的日光照在姜书嫣身上时，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阳光不明媚，但刺眼。

她抬手遮了一下照在面前的阳光，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准备整理摊位。

“半仙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半仙大人，俺叫来了医馆的大夫，给你瞧瞧吧。”

姜书嫣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她的周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一圈人。

她摆了摆手，这些全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等姜书嫣在走到摊位子跟前之后，看了一眼地上还没醒的谢小白，又看向一脸担忧的众人，说的气定神闲。

“无妨，我昨夜本是伺机飞升成仙的，奈何仙说我在人间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她的语态神情，皆是一本正经。

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掉在地上的牌子捡起，重新放在摊位前。原本乱了的笔纸也悉数扶正。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在看向姜书嫣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虔诚。

“昨夜我听到有一个人喊得声音都像是快被吓疯了一样，应该就是看到了半仙大人了吧。”

“俺也听到了。”

很快，围观的人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坐在摊位处之后，姜书嫣指了指地上的谢小白，说的漫不经心：

“我这新收的仆人昨夜确实看着我飞升，应该是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吧，竟然被吓晕了。”

然后姜书嫣自然的接过有人为她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这仆人胆子小，让大家见笑了。”

突然有一个人跪下，高兴到快要哭出来：“半仙大人，受俺一拜！是你救了俺的家，俺要不是遇上你……”

姜书嫣记得这个人，曾经专门到她这里送了一两银子起了誓，最后媳妇在第七胎碰巧生了个男娃娃。

她准备上前去把那个男人扶起来，可是刚一起身，越来越多的人跪下。

“使不得啊！大家快快请起。”

姜书嫣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都跪的虔诚，内心突然有些惆怅。

当初她来到这里时，被人骂着叫花子，没想到短短几日，竟然被奉为真的半仙。

人越是深陷泥潭，挣扎不得，越是心怀希望，不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渺茫。

于是姜书嫣一脸高深莫测：“大家快起来，若是被其他神仙发现本半仙在此，恐怕要偷走我的气运。”

紧接着，原本的人群面面相觑之后，又是一阵骚动。

“哎呦，对不起啊半仙。”

“我们实在不懂这些，半仙大人一定要原谅我们啊！”

他们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历经风霜的一张张面孔上面，皆是淳朴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