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吃了一盘儿鸡蛋,噎人,水灌得有点难受。
看眼病床,冷冷抱起双手,向后一倚靠在门上。
和王远一样,箫声同样躺在床上,不同的是他没有扎绷带,全身上下只穿了件条纹格的宽大病号服。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其实这小子还算幸运,在车撞过来的刹那就被肖茵茵推了出去,所以没有撞到。
之所以住院,只因为保镖们下手太重,身上有好几处骨折,鼻青脸肿整张脸胖了一圈!
肖茵茵让人把他送到这儿来,算是尽一尽人道主义,等养好伤再把他送回拘留所,这次要办正规手续,谋杀未隧也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心,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早就戒了!
可是,她信因果,信报应。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不应太大,合适最好!
而箫声的代价最多是做牢,死亡对他来说太极端了。
“我一直好奇,李熊飙给了你多少钱能让你做杀人的勾当,杀人偿命你知不知道?”
肖茵茵冷冷说道。
箫声醒着,脸肿起,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五官长得很清秀,如果是富婆应该最喜欢这样的小鲜肉。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他道歉,头歪向一边,眼睛不敢看肖茵茵,满脸愧疚。
“还有呢?他给了你多少钱?”肖茵茵没等到想听的,直接问。
箫声咬咬唇陷入沉默,似乎在说,他有难言的苦衷!
“呵,早知道你会这样。你看这是谁?”肖茵茵悠悠打开门。
门打开,一个小脑袋钻进来,穿着花布衣裳梳着两个马尾辫,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进门就喊哥哥,大大的眼睛空洞又无助,直到看到病床上的箫声这才高兴得跑过去。
“妹妹!”
箫声也激动坏了,双眼瞪得老大,小女孩扑向病床抱住他时,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小妹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找小妹…好想你…呜呜…”
小女孩趴在箫声身上哭起来,悲悲恸恸似有不尽的哀伤。
感天动地,把肖茵茵都“熏”出了眼泪。
“小妹!小妹…”箫声呜呜咽咽,喊得并不清楚,可眼泪却清楚地流下来。
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肖茵茵有片刻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瞬她又硬了心肠,这小子必须得坐牢,必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原来她是你妹妹,我还以为孙总搞错了呢?”
肖茵茵幽幽道。
今天晚些时候有人报告,说李熊飙的老婆孙小梅送来一个小孩,当作投诚的成意。
肖茵茵疑惑,见这小孩可爱就问她叫什么,找谁?
小女孩说她叫萧兰找她哥箫声,于是恍然,这才把小女孩带了来让兄妹见一面。
“好啦!”深吸一口气,肖茵茵似乎下了莫大决心道,“萧兰跟我走,你哥他犯法了,得坐牢!”
“啊!犯法是什么?”萧兰的娃娃脸露出疑惑的表情。
肖茵茵半蹲下来仔细想了想,“呃…就是做了坏事了呀!”
“啊?不可能,我哥哥是好人,对我可好了呢!是吧哥哥?”
小萧兰看向哥哥,哥哥己经泪流满却给不出妹妹想要的答案。
她失望了,懵懵的内心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肖茵茵苦涩的勾勾唇,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小姑娘不难过。
最终只是牵起她的小手转身离开。
小萧兰撅着嘴满脸失望,神情落寞,头快低到了脚面上!
“扑通!”
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回头时小萧兰先冲了上去,“哥哥你怎么了!”
是箫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或许说是他自己爬下来的!
“肖…肖总!”箫声没理搀扶他的妹妹,而是抬起胳膊无力地指着肖茵茵。
似乎有话要说。
肖茵茵抱手而立,既使小萧兰哭得撕心裂肺她也不动容。
一个要杀她的人,她不会同情,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动情的话,也是看在小萧兰的面子上!
“叫住我不用行这么大礼,有事你说!”她努力演绎刻薄女配的形象。
“哎不过,求我放过你还是免开尊口!”
箫声努力跪起来,忍着疼痛嘶哑开口,“我…不敢求…放过,只求您别伤害兰兰!”
“这是什么话?当我拐卖儿童的?”
箫声的话让肖茵茵出乎意料。为他妹着想?
“呵呵!”箫声哭笑一下,跪着和妹妹差不多高,“您不是问我为什么杀你吗?”
“哼!肯说了?”
“嗯。”箫声点头,“李熊飙抓了我妹妹,要挟我杀你!”
“哦,是这样。”肖茵茵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这有你的箫声好像很用魔力呀,给我说说呗?”
她的语气一下柔和下来,知道人家有隐情,立刻心就软了。
肖茵茵很想听故事,主要是好奇那箫的魔力,于是席地而坐,把萧兰放在自己腿上,又让箫声也坐下,这才催促,
“说,说说!”
她真的是没心没肺,上一秒还势不两立,下一秒就混成了朋友!
箫声恍惚了一瞬,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于是把整个事件大体说了一遍!
乔山自古多隐士,隐士大多是高人。他们的师父便是其中之一!
不外出不渡世人,只在深山中桃渊深处享食人间清静烟火。
箫声箫兰便是他的徒弟,师徒三人在乔山深处有茅草屋数间,饮食多靠打猎钓鱼种菜,生活也算惬意。
可是师父却寿终正寝死了,两人断了营生的手段,于是只好下山求条活路!
“于是你们就遇见了李熊飙那个大坏蛋对不对!”
肖茵茵忍不住插嘴道。
箫声眨眨眼看不出表情。
“哎!不对,”肖茵茵想了想又急忙自行否认,“两个小孩那家伙抓你们干嘛?”
“那是因为胖叔叔看到哥哥抓鱼了!”萧兰突然插了句嘴!
肖茵茵看向她含笑,“抓鱼怕什么呀?难道是他的鱼呀?”
“不是他的鱼,而是看到我怎么抓鱼!”箫声忽地接过话茬,箫兰不说话了,默默玩儿起手指!
肖茵茵摸了摸小脑袋,故作轻松地问,“为什么?”
她不敢正视男孩,隐隐觉得接下来的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