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外面的水龙头，蹲下身体，低着头，一片一片认真清洗着手里的菜。

鬼婴说道，“她就是我的上一个妈妈吗？”

白溪点头，“…嗯。”

鬼婴看着面前用土砖搭起来的房子，看起来又灰又旧。

“她过得比我那一个妈妈还要穷，她也是因为无法养我才打掉我的吗？”

他又说道，“她们既然无法养我，为什么又要生我呢？”

相比于昨天满身戾气的鬼婴，今天的鬼婴明显平静了很多。

白溪摇头，“不是。”

这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望着正在洗菜的孙女，喊道，“…小悠。”

女人回头，看到奶奶站在门口，连忙站起来把自己洗菜的双手往自己的身上擦了擦。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老人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奶奶只是想看看你。”

女人连忙把奶奶扶进了屋里。

白溪和鬼婴跟了过去。

鬼婴说道，“我感觉到奶奶的身上有很重的死气，她快死了对吗？”

白溪点头。

鬼婴，“奶奶在跟自己的孙女告别。”

老人和孙女坐在了床上，老人紧紧握着自己孙女的手不肯撒手。

女人不明所以，“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笑着说，“没什么，奶奶想多看看你，我怕一个没注意就看不到你了。”

女人一愣，“奶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老人靠在床头上，眼神有些恍惚，这几天，她记性似乎变好了，时不时会想起以前的事。

“小悠，是奶奶对不起你啊，当年不该把你托付给我那好友照顾，不然你也不会被那个小畜生给…”

老人浑浊的眼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女人的眼眶湿润了，“奶奶，没事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他已经进监狱了。”

老人喃喃说，“…可是你的名声被毁了啊。”

“明明你才是受害者，揭穿了那小畜生的真实面孔，大家却反而指责起你，他们用丑陋肮脏的目光看着你…”

最后，老人和孙女只能搬离那里，隐姓埋名躲在了偏僻的小镇上。

她的孙女因为那个男人，大好的人生没有了，如今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

女人沉默的捂上了肚子。

老人，“…那个孩子若不是那个畜生的，你也不至于被打掉啊。”

鬼婴听完，眼泪滑落。

他明白了。

母亲没有不要他，而是无法爱他。

女人道，“奶奶，我去做饭了。”

奶奶拉着她的手，“小悠，奶奶还不饿，你多陪陪奶奶好不好？”

女人说，“好…”

过了一会儿，久到女人以为奶奶睡着了，就听到她说道，“小悠，你去做饭吧，你只做你够吃的菜就好了，奶奶不饿…”

女人闻言，心里浮现丝丝异样，她望着奶奶，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一样。

她的父母从小就离她而去，她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最是亲近了。

她想象不到奶奶若是离开了她，她该怎么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