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乐队档次挺高，不是民间乐队，也不是一条龙的丧葬吹打队，而是老牌的滩河县梆子剧团的乐队成员。

多年前，剧团一解散，这些成员也散落民间，愣生生地让李菲，在两个小时的电话中，给凑了起来。

李菲今天脸上有光，可现场气氛，让她脸上的光发暗。

“老公欣赏就得了！”

李菲自觉让暗淡的光，在魏财的心里，放出光彩来。

魏财看了眼指挥，轻微点点头。

指挥明白，开场哀乐开始。

梆子乐队的指挥，举起了鼓槌，猛地下落，发出“咔咔”的声响，接着一声，低调陈婉的锣声，“咣！”

第一个弦音一出，不是悲调，是梆子曲牌，接着乐队的人，一阵紧忙活，把他们自编的《神医下山》演奏完毕。

“咣”

一声镲响。

紧接着，打锣鼓镲的三个人，直直站起身，念白道：“啊哈，我的病人我负责，一个字，生，啊，哈哈，哈！”

念完，三个人一起坐下，打鼓的起鼓槌，按着梆子腔的节奏，“咔咔咔”连敲了三下。

正式的哀乐起。

这几个人的心里，真是七上八下，随着哀乐声，又都给把心情按平了，进入了哀悼的氛围。

魏财不得不在悼词中，临时添加词语，把刚才那一段“我的病人我负责”，加了进去，前后做了修饰，把魏老爷子一生，为了病人这个目标，贯穿起来。

这悼词的分量，一出口，足以安慰到老中医。

让老中医安息。

让老中医的医道传承。

一个字，生。

默哀是重要的一环，都能在心中说上几句，自己想给老中医说的话。

也可以不说，有这个仪式，什么都有了。

路平有许多话，想给老中医讲，默念的时间太短，又加上这种凝重的气氛，路平只好用“安息”两字代替。

路平这次算是彻底和老前辈告别了。

悲哀啊。

这是路平收的第一个徒弟，尽管后来路平不承认，但前面毕竟在万人目光中，拜过师的，也是路平年纪轻轻，送走的老徒弟。

好在，路平的心理活动，激不起魏财的反感，有一件事，魏财心里别扭透了，想立刻把乐队的三个鼓手，拉去喂野狼。

李菲觉出不对劲儿来，但话说不出口，因为气氛很对，重要的，梆子腔念白，被魏财写进了悼词里，功劳无处不在。

胡蝶梦以哀悼的方式，完成了替奶奶来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