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栏外传来胡蝶梦的痛喊,声音震颤。
“你给我回来,你个大傻子!”
喊着话,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力量,胡蝶梦跳起来,要翻越围栏,刚接触到铁丝网,衣服被挂住,身体下滑,“刺啦”一声,褂子连同手臂被划破。
胡蝶梦倒地,接着起身,不顾一切地又要起跳,突然,身后一个套绳过来,由松到紧,牢牢地套住了她,跟着绳套身子后移,摔倒在地。
“啪……啪……”
两声清脆的鞭梢打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喊叫。
“你要跟着去死,我也不拦着,跳呀,接着跳?”
胡蝶梦顺着声音,抬眼一看,两个女人,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一个甩鞭,一个用套马杆在套她。
“呜呜呜……刚刚,五秒钟前,路平被淤泥给……给陷进去了,怎么办呀?呜呜呜……”
胡蝶梦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恨不能自己替路平去死!
“我们都看到了,唉,晚来了一步!”
刘芸说着,松开套马杆,跳下马来,过来给胡蝶梦松绳子套。
赵夏月又甩了一下马鞭,枣红马的耳朵竖起,抖了抖,抿了起来。
赵夏月说:“枣红马告诉我,来不及了,可惜!”
“什么?赵夏月你再说这话,我扒了你皮,你长到马身上了,你给我下来!”
刘芸可真是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村干部的身份,学起了村妇,对这个未来的弟媳毫不客气。
赵夏月拱拱手,说:“免了,你没看我在想办法吗?下去多耽误工夫啊!”
刚刚说完,枣红马一甩身子,把赵夏月给甩了下去,重重地摔到草地上。
赵夏月的心,比摔到地上的身体还疼,疼在枣红马对她做了个这样的动作。
不该啊?
赵夏月是枣红马的唯一主人,马的特性是保主,不会变心的,这是为什么?
枣红马接着还有动作,扬起左前蹄,刨了两下软草,“嘶嘶”地叫了两声。
赵夏月说:“枣红马的意思是它要去救人,让你们老实在这待着,别乱动!”
刘芸也假装懂马,举起套马杆,一指马头,又指淤泥滩,接着一个抽马屁股的假动作。
“嘶……嘶……”
马甩着鼻子来了两句,靠近她们,腿一蜷,趴下了身子。
赵夏月上前,刚要上马背,“啪”的一下,马尾巴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生疼无比,肯定出了一道红印子。
赵夏月更伤心无比,眼泪哗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刘芸也十分纳闷,说:“这马是怎么了?没见过这样啊!”
胡蝶梦猛地跺脚,说:“我看你们俩都有病!这般时候了,去谈论马!救人啊,救人当紧啊!”
刘芸的眼睛都红了,喊:“我的姑奶奶啊,你不是这地方人,你当然不知道啊,这人已经没了,我们怎么救?我们去一个没一个,去俩没一对!”
去俩没一对!
那么说,路平和无忧……
胡蝶梦一听,立时晕了过去。
赵夏月赶紧跪地,抱住胡蝶梦的头,放入自己的膊勒盖儿上,轻声呼喊:“姑奶奶,姑奶奶醒醒,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嘛,这马把我甩了下来,又不让我上马背,再我没别的办法了呀,姑奶奶!”
刘芸说:“这样吧,你的枣红马比飞机还快,你抱着胡蝶梦,骑枣红马赶紧去医院,我在这里报警,让派出所的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