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摅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刚刚只是被他带偏了,此时又怎么会看不出苏牧是在故作镇定,于是摆摆手道:“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是要送客赶人了。
苏牧拱手告辞,丝毫没有求林摅的意思。
“嘶~”林摅倒吸了一口凉气,“沈家到底是何来历?明武司鉴的人为何要替沈家说情?”
他对沈家的态度有所改变,正是因为上次明武司鉴的人出面保下沈万德,后来又得了苏牧的黑板和粉笔,才渐渐的与苏牧有了些牵扯。
如今林摅算是彻底将徐弘博得罪死了,此时他脑中已经一团乱麻,将沈家推出去顶缸显然是不明智的,但是徐家一旦发难,他这个知府也很难过的安稳。
明面上只是死了个不轻不重的小角色,实际上却是宰辅徐济的本宗子弟,而且徐弘博之前是个从五品通判。
换句话说,徐家是仕族大家,仕族子弟被人买凶截杀,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事,这件事会引起其他仕族的兔死狐悲之心,一旦徐家在朝中发难,许多士大夫都会跟进,到时候林摅这个知府任何人都保不下。
林摅沉思片刻,派人去醉仙楼将林沉溪叫过来商议。
“大伯为今之计需尽快将凶手找出来。”林沉溪忧心忡忡,他显然也担心林摅被此事受到牵连。
林摅摇了摇头:“凶手不大可能是沈家。”
“凶手要另有其人。”林沉溪知道沈万德与明武司鉴有牵扯,他不是在建议林摅能将沈家推出来,而是让林摅另外指定一个凶手。
“涧儿的意思是?”林摅疑惑问道。
“鸡笼山飞凤寨,他们身上的罪名多了去,也不差这一桩。”
林沉溪这是生生要将徐志行三人的死按在飞凤寨头上,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无奈之举竟然指向了真正的凶手。
林摅闻言眼中寒芒一闪,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鸡笼山有悍匪,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临湖城虽大,却只有两千守军,完全没能力剿灭这群悍匪。
徐家如果在朝中发难,林家便可以以此推诿。
临湖兵力不足两千,对此毫无办法,朝廷不如派大军来临湖进山剿匪吧!
朝中士大夫历来谈兵色变,林摅和林沉溪都觉得此法非常可行。
二人估计此事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苏牧却没林摅和林沉溪那么乐观,离开府衙回到沈家,准备与沈家父女商议一下未来的出路。
三人来到书房坐下。
苏牧将见林摅的经过说出来,旋即正色道:“岳父、娘子,咱们不如提前准备一下退路,实在不行,可以舍了家业去飞凤寨投靠陆悬楼。”
沈云初见他言之凿凿,不似说胡话,顿时花容惊变,急忙向沈万德投去求助的目光。
“爹爹,夫君要去做山贼,您倒是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