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堂上,仕族仍然是主流,与外戚沾上关系的只是少数,故此,根本无需徐济出面,便有人先跳出来反对了。
此时兵部尚书杨杞,直起身体,向周缙拱手,转头向刑部尚书陈方泽,问道:“敢问陈尚书,苏放之的功劳可是不够大吗?”
“咳咳——”
“咳——”
他此话一出,许多人发出尴尬咳声。
苏牧着出百家姓的功劳不可否认,而且功劳很大,此间的大臣都无法否认此事。
刑部尚书陈方泽向上拱手,反问道:“这里没人否认他的功劳,只是他的身份不能出仕,这是祖制。”
“祖制也并非一成不变,为何不能破例?有功不赏岂非寒了天下百姓的心?”杨杞冷哼一声,反驳道。
“你......”陈方泽明知杨杞的目的,却还是被气的上了头,“总之祖制不可违,更不可更改,杨尚书莫非想让陛下违背祖宗之法?你......这是陷陛下于不孝,其心可诛。”
这就是扣帽子了,大魏重孝道,陈方泽说杨杞让周缙破祖宗定下的先例,就是不敬祖宗,会使周缙担负不孝的骂名。
此种说辞是士大夫们惯用的伎俩,只要将祖宗之法抬出来,任何人都得退让。
杨杞老脸一黑,他淫浸官场多年,如何不知道对方会祭出祖宗之法来说话,他只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罢了。
他被人指着鼻子说其心可诛,如何还能忍,张口骂道:“陈老匹夫,你休要抬出祖宗之法来压人,有功不赏,今后谁还会甘心为朝廷卖力?”
“杨沐猴,别以为陛下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让外男出仕,你要先问问此间诸公允不允许才行。”
杨沐猴的意思是说杨杞沐猴而冠,压根不能算是人。
两人本就不太对付,此时意见相左,说话间竟互相咒骂起来,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龙椅上的周缙无语轻叹,急忙抬手阻止。
“两位爱卿——”
周缙一说话两人才停下争执,恭谨的合手作礼。
“陛下。”
“还请陛下做主。”
大臣们经常在朝廷上争的面红耳赤,周缙倒是见惯了,此时出言阻止是怕两个老不死的动手打起来。
两人都年纪不小了,真打坏了,他这个皇帝也落不得好。
周缙轻咳一声,笑道:“苏放之有功不能不赏,既然他受外男不得出仕的限制,便将这份功劳赏给他妻子吧!”
他本就拿好了主意,此时拿出来议,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事情变的顺理成章。
提前议出此事,明天他在御书房召见苏牧和沈云初时就可以直接封赏了。
杨杞闻言面色一变,心中虽无奈,却也明白此事只能适可而止,这个口子一时还打不开,只能慢慢图谋,于是合手退回班位。
陈方泽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周缙的话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他自然不会反对。
周缙向大殿内扫视一眼,问道:“诸位臣公可有异议?”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
给女子封赏,并不是没有先例,女子可以受封为诰命夫人,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封。
只有一品至九品官员的妻子才会被授以诰命。
换句话说,朝廷一旦给沈云初封赏,最低也得是九品诰命夫人。
大臣们沉默的原因就在于此,苏牧没有一官半职,妻子却是诰命夫人,这是亘古未有的事,难免太离谱了些。
见无人答话,周缙又问道:“朕打算封沈氏女为五品诰命夫人,诸位臣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