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片漆黑,借着微弱的火把光亮,他看清了胁迫之人的容貌,是两个面目狰狞的持刀大汉,前面还有一人赶着马车。
苏牧没时间去想,他们怎么将自己带出的东京城,脑中飞快思索着脱身之计。
无论这些人抓他的目的是什么,前面必然有可怕的事等着他。
必须设法脱身,真特娘的见鬼。
“几位好汉,你我来日无怨,近日无仇,因何掳我出城?”
这些人或许是出于自信,只是将他的手捆了起来,双脚还能活动,但脖子上的钢刀让他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呱噪,再敢多嘴,大爷我砍了你。”
大汉冰冷的声音中夹带着些不耐烦。
“不要耍滑头,文弱书生,要怪只怪你得罪了人。”
苏牧感受着脖颈传来的阵阵冰凉,努力压下心中怒火:老子若拿着火铳非得将这些人打成筛子不可。
然而巧就巧在,他今日进宫面圣没带火铳,否则也不会被人拦下,掳出城来。
苏牧沉默不出声,心里却想着不管背后的主使是谁,必须尽快设法逃走,一旦到了目的地,自己必死无疑。
漆黑寂静的田野上,传来阵阵蛙鸣,远处的东京城渐渐消失不见。
马车在田埂小路上行了近一个时辰,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苏牧一直想着脱身之策,随着时间推移,事情愈发的紧迫。
一个大汉道:“走快点,过了前面的桥,就到地方了。”
车夫喝道:“好嘞,驾。”
苏牧心中一紧,接着又是一喜,东京城背靠黄河,附近水域发达,有桥就有河,河里必然有水,他只需在过桥时跳河逃走,也就逃出危局了。
只是不知老天爷会不会给这个机会。
少顷。
苏牧耳边隐隐传来阵阵流水声。
终于马车驶上了座一丈宽,四五丈长的石桥上。
桥上没有栏杆,下面隐隐有流水经过,夜色中直向远方。
苏牧看到河的一瞬间,便拿定了主意,这河必须跳,这是唯一的机会。
马车行驶到桥中央时,他扫了一眼脖颈上的钢刀,找准机会,忽然向后一仰滚落马车,重重摔在地上。
“书生好胆——”
“老子做了你。”
“别让他跑了。”
车上的汉子都是大叫一声,急忙跳下马车。
苏牧身上传来一阵剧痛,但他来不及细想,连续打了两个滚,直接从桥上跌落进了河里。
“扑通——”
落水声响起。
“啊呀呀——”
“被他逃了。”
“他奶奶的。”
三个大汉站在桥上气的直跺脚。
“沿着河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我去庄子里通知雇主。”
三人兵分三路,两人负责沿河去追,另外一人跑去秦家的农庄报信。
苏牧落水的瞬间憋了一大口气,沉入水底后双腿飞快搅动,试图一个猛子潜出这些人的视线。
此时天还未亮,只要脱离这些人的视线,他们就很难再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