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挠挠头,笑道:“娘子,起的好早。”
“哼!奴家哪里敢不早。”沈云初一声轻哼:“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夫君昨夜为何吟这首词?”
苏牧:“......”
他指了指自己,“我吟的?”
沈云初咬了咬唇角,语气中带着委屈,“不是夫君,难道还能会是别人?”
苏牧扶额一叹,“昨晚喝了点酒,记不太清了。”
“你......”沈云初气的转身往回走。
苏牧愕然一怔,急忙追去,“娘子慢些。”
她双手抱肩,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走得不要太快。
苏牧快步追上,抄起她的小手,汗颜道:“宝贝慢点走。”
“宝,宝贝?”沈云初愣了一下,如此称呼,她不懂是何意,即便懂也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苏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心点肚子里的宝贝孩子。”
“哼!要你管。”
见他来哄自己,沈云初越发傲娇起来。
虽是如此,却又没有抽回手,任他这样握着,一路返回卧室,气呼呼的坐在了床头。
“娘子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
“哼!”
沈云初别过头。
苏牧感觉有点上头,他不太会哄女人,想起昨天她抱怨的话,迈步走到书桌旁,坐下磨了会儿墨,提起笔,脑中一阵思索。
他急需一首写给妻子的诗词,但这真的好难啊!
思忖良久,仍是不得,他回头望了沈云初一眼,却见她还在别着头,玉手轻轻捏着脖子。
苏牧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提笔书写。
他这边落笔,沈云初悄悄站起,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到他身后,俯身看去。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她眼色一凝,心道,好美的诗句,只是夫君很少作诗,今日这是?
苏牧提笔一口气写完,扭头笑道:“这首咏白海棠送给娘子,可还满意?”
沈云初心中窃喜,这是苏牧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的写一个女子如何如何。
“这首诗是......写的奴家吗?”
“不然呢?”苏牧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神色。
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做的咏白海棠,可以说是写女人最经典的诗了,虽然不那么惊艳,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抗此诗的赞美。
果不其然,沈云初伸手抄起,仔仔细细读了两遍,越读越喜欢,心中那点怨气,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她将这首诗背诵下来,叠好收起,忽然皱眉道:“夫君去了西北,记得每月寄一首诗回来,就要这样的。”
苏牧:“......”
他彻底无语了,诗词脑海中记得不少,但给老婆的诗词,少之又少,一个月一首,除非他自己做。
但他做的能送人吗?
显然不能。
“每月写信倒是可以,每月一首诗,为夫怕是绞尽脑汁都写不出。”
见他言辞推诿,沈云初撅着嘴道:“夫君给旁人那多好诗词,给奴家的就知道糊弄,每月一首根本不多,夫君休要推诿。”
她知道拦不住苏牧接触其他女子,苏牧去西北后也可能会与其他女子通信,不提前榨干他的诗词,他肯定会写给别人。
诗词在此时,是传情的必备之物,她很清楚,自己不要便会被旁人要走。
苏牧看着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心中颇有些惭愧,他点了下头:“好吧!娘子喜欢,为夫便每月寄回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