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苏牧带领大军在一处矮山坡上扎了营,山坡下便是一条细细的河流,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
士卒们扎好营地,在河边饮完马,陆续返回帐篷。
苏牧在帐篷呆呆的看着舆图许久,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此刻的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他扶额一叹,走出帐篷,仰头望着天空,发起了呆。
“你为何执意要来这里?”
身后传来拓跋青筠的声音。
苏牧回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只有一个理由,牵制靖塞军,甚至再远一些的嘉宁军,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不敢贸然分兵去支援鸣沙城。”
“你想让林山海和裴古先灭掉保泰军,反手再攻破鸣沙城。”
“没错。”苏牧点点头,“拿下鸣沙城,以鸣沙城为据点,再东进拿下耀德城、傅乐城,萌井城,这样韦州可破。”
拓跋青筠摇头道:“他们若败给保泰军呢?”
苏牧道:“那我就联合环州的兵马,直接夺取韦州,我这支兵马只要还在这里,乌桓人就不能放任不管。”
“吃的东西能坚持多少天?”
“应该可以坚持半个月。”苏牧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凡楚楚身上,“这里是草原,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凡楚楚一脸茫然,心道:草原这么大,又是晚上,谁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摇摇头:“我现在也迷路了。”
“我虽不能确定,但可以根据舆图估计出来,现在大概是在西平城、耀德城、白池城、盐州城,四座城池中间。再向里走就真的是河套腹地了,那里的草原更加宽广。”
拓跋青筠震惊道:“你还要往里走?”
“这里很不安全。”苏牧点点头,“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出发。”
三人一起返回了帐篷。
......
一夜的时间过去。
林山海和裴古得知苏牧带着一万六千人马进入了草原,震惊的同时,也明白了苏牧的意思,开始积极寻找歼灭乌桓的保泰军的方法。
苏牧派出的信使,也将这个消息送到了环州。
环州后方便是林摅所在邠州。
林摅坐镇邠州,虽长臂指挥着数支军队,但他的压力其实也不小,他对面是乌桓的靖塞军、嘉宁军、祥佑军,三支兵马,近七八万人。
他正愁没破局方法,得知苏牧深入乌桓腹地后,心中暗骂苏牧是疯子的同时,又觉得苏牧做了一件大好事。
乌桓人背后有苏牧这么支兵马搅局,必然无法全力应对大魏的进攻,这显然是发起进攻的时机。
林摅看着手中的纸条,嘴角的胡须微微颤抖,“韦州的靖塞军兵力空虚,林经略或许可以试上一试。拿下韦州,将乌桓人在河套内的兵力一分为二,收回其余四州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潮儿,溪儿,你们看。”
林延潮是林摅的长子,这次跟着林摅来了西北,而林沉溪也因为苏牧的出仕,跟随林摅来西北镀金。
而身在京城的林振也在寻求出仕,林振本来有进士功名,一旦出仕官职必然不低。
两人接过纸条仔细看过。
林延潮道:“父亲准备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