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芳对着苏牧一抱拳:“侍郎大人请随下官来。”
苏牧站起身朝卫沭点了下头,跟随王庭芳离开了此间。
卫沭看着苏牧的背影,愣了片刻,继续处理公务。
侍郎是仅次于尚书的存在,是正三品的大夫,可以单独给皇帝上奏章。
工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需要征询苏牧的意见,如若不然,苏牧随时可以在后面拆台。
这一点卫沭很清楚,苏牧也很清楚。
遇到重大决策时,工部这一正二副,但凡有一个人不同意,必然会闹出乱子。
苏牧来了工部,迟早会在尚书和右侍郎手中分走一部分权力。
但这需要一点点进行利益交换,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将手中的权力送人。
王庭芳小心翼翼带路,到了文思院门口,他止住脚步,抱拳道:“侍郎大人,下官便是在文思院做事,今后还望大人多加关照。”
苏牧点了下头,问道:“这文思院所从事的是何种事务?”
王庭芳叹道:“唉!大人,咱们文思院,是什么都管,又什么都不管。”
“哦。”苏牧好奇的哦了一声,“此话何意?”
王庭芳伸手做请,“大人请进去说。”
苏牧迈步进入门户,迎面院子里便见一道丈高的影壁,璧上书,‘时文思索’四个大字。
秤杆上常见这四个字。
思索之深,信至其极,能为此嘉量也。
苏牧脱口而出道:“文思院是制造量具的地方?”
王庭芳忙解释:“大人误会了,文思院是研究各种技艺的地方,凡工匠有涉及的领域,文思院都有涉猎,不过那是在以前,现在的文思院就是养闲人的地方。”
苏牧瞬间明白,文思院相当于被雪藏的研究所,他被人打发来文思院混日子了。
“这里有多少人?”
“院里不到二十人,下辖十一作,涉钱币、金银器筑造、纺织、纸张、量器、皮革等等。”王庭芳叹道:“原先文思院共辖六十四作,被陛下下令割出去给总部了。”
这里的作,指的是作坊,作坊被割走,是因为文思院冗员甚多,虚耗资财,贪污盗窃成风,引起了朝中言官的极大不满,被谏院的人告到了御前。
苏牧自是不知道这些,他没做追问,而是吩咐道:“带本官去你们办公的地方。”
王庭芳带着苏牧来到一处办公的廨舍。
“这里便是属下们办公的地方。”
苏牧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暗暗思忖,工部分为工部本部、屯田司、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这么多要害部门,竟只给自己分了一个文思院,看来权力还是需要自己争取啊!
他思忖良久,问道:“朝廷每年给文思院的拨款是多少?”
“咳!一文没有。”王庭芳偷瞟了苏牧一眼。
苏牧微微惊愕,他看向王庭芳,问道:“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王庭芳叹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年文思院冗员甚多,虚耗资财,贪污盗窃成风,那些人用贪来的钱,在市井闾里,华靡相胜、服用寝侈,引起了朝中大臣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