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缙嘴角一抽,仔细想想,可不是嘛!
苏牧的所有东西都是公主府的,除了他自己挣来官职外,公主府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女儿的。
不是两袖清风是什么。
王岫道:“陛下,驸马这是胡搅蛮缠,臣等弹劾的是他趁人之危贱买孙家祖宅,非是什么有产无产。”
他直接用上了驸马二字,显然是不想提苏牧士大夫的身份。
苏牧道:“敢问王御史何谓贱买?本官买的宅子是经牙人中介,牙人一开始出的价格才不过两万五千贯,最后议价两万贯成交,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贱买了?”
秦浚生道:“宅子的实际价值远不止于此,不是贱买又是什么?”
“既然宅子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为何在牙行挂了几个月还无人问津?”苏牧冷声道:“秦尚书认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秦浚生直接哑口无言。
苏牧又道:“你认为的实际价值,只是你认为的而已,并不是它真的值那么多钱。无人问津,足以说明房价过高,人们觉得不值。”
秦浚生和王岫一起看向徐济,显然他们都被苏牧驳斥的无话可说了。
周缙看着苏牧在那舌战群臣,却是将后背靠在了龙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问道:“贾彦朝,你来说说,苏侍郎到底有没有贱买孙家祖宅?”
贾彦朝两步出列,抱拳道:“回陛下,如孙家此等大宅,往往有价无市,成交价格浮动较大,苏侍郎购买的价格只是略低,说不上多贱。”
只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也多少帮苏牧说了话。
周缙轻捋胡须,说道:“如此说来......”
苏牧道:“陛下,宅子臣确实买贱了,臣知错,求陛下发落。”
周缙微微一怔,他本想打圆场,却没想苏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请求发落于他,显然是不想就此了结此事。
此时谏院正司谏许致修急匆匆返回大殿,抱拳道:“陛下,他们要陛下将苏侍郎贬斥出京,否则他们便会坐地不起。”
“混账。”周缙一听怒了,且不说苏牧升职才不过十天,就是苏牧驸马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再将苏牧贬出京去。
那样他的女儿岂不是又要守活寡了。
他瞪眼看向王岫,显然已然将这件事怪在了王岫身上。
苏牧身体微微一躬,手掌抱着玉笏,正色道:“启禀陛下,臣知错,臣愿受罚,只是臣的弹劾......”
“你退下。”周缙一摆手打断了苏牧的话,而后扫了徐济、秦浚生一眼,冷声吩咐道:“杨庆,传朕旨意,谁若再敢于宫门外逗留,一律杖十。”
苏牧低着头死活不肯退回班位,他知道周缙必然又要打圆场了,但他不能退,对方不付出代价,他会一直纠缠下去。
“是。”杨庆急忙领命,一招手,带着十余名值班护卫离开了大殿。
一众大臣都是低着头,竟无一人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