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笙轻轻摇了摇头,“苏郎的的意思奴家懂,但奴家认为以徐济的老谋深算,应该不会暗害梁修齐,毕竟那是一国副相,梁修齐死了,徐济的嫌隙是最大的。换做苏郎会如此做吗?”
听聂云笙这样一说,苏牧心里也没底了,他点了点头,“你的分析不无道理,此事只能等衙门查清才好下结论。最近京城不太平,我走后你们多加小心,真有事就去公主府求助。”
“嗯~”聂云笙微微颔首,明亮的眸子看着他,问道:“苏郎今晚留下如何?”
苏牧无奈一叹,抱歉道:“公主最近在府里,晚上我得回去。”
聂云笙闻言倒是没有不快,他晚上不能留下,那就让他白天多陪自己一会儿。
她恬然一笑,站起身拉着苏牧的手,往里间走去。
......
宰相徐济府上。
徐济一副老态龙钟,昏昏沉沉的样子,躺在竹椅上,最小的儿子徐承颜伺候在一旁。
他心中也同周缙、苏牧一样,疑惑梁修齐的死因,到底是他杀,还是暴毙?
就如聂云笙所言,以徐济的老谋深算,不可能在此时去害梁修齐。
因为梁修齐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他是嫌隙最大的一个,完全犯不着这样做。
周缙是个很好说话的皇帝,但不代表他能容忍一国丞相被人暗害,如今徐济嫌疑最大,周缙肯定会对他起疑。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他有可能被罢掉。
徐济感觉到了君臣相疑的危机,专门告病回家静养,等待事情的进一步进展。
管家急匆匆进入房门,抱拳道:“老爷......”
徐济猛的睁开眼,问道:“可有查出凶手?”
管家摇头,“唉!没有,老爷,这件事太蹊跷了,梁修齐没准真是暴毙。”
徐济摆摆手,管家躬身告退。
徐承颜抱拳道:“父亲,梁修齐年过古稀,暴毙而亡也不是不可能啊!”
徐济摇了摇头,“他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会让陛下对为父起疑,你还不懂吗?”
徐承颜急切道:“父亲告病在家,陛下难道就不会起疑了吗?”
徐济叹了口气,闭目不再说话。
皇帝是这天下的主人,一旦他对臣子产生疑心,臣子除了回家听候发落,哪里有更好的办法。
徐济很清楚,自己若不告病回家,迎接他的将是言官们激烈的弹劾。
副相在家中暴毙,你这个正宰相的嫌疑最大。
你必须说清楚此事。
徐济没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就会面临言官们无休止的弹劾。
言官们也从来不会管什么事实,他们最在行的就是臆测别人的罪过,见缝插针,弹劾朝臣,以此来邀名。
梁修齐的死导致皇帝和宰相君臣相疑,产生隔阂,言官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邀名的绝佳机会。
徐承颜太过年轻,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徐济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缺乏政治智慧,不适合从政,故此没有培养他走仕途。
此时周缙的御书房内已经摆满了弹劾徐济的奏章。
周缙一份都没有打开看,他很清楚徐济借机告病回家,是在问他的态度。
如果他要罢徐济的相,就会将梁修齐死亡的案子打成一个悬案,如此一来徐济便无法摆脱嫌疑,言官们弹劾徐济的奏章,就会一封接一封的送进御书房。
若他不想罢相,就会让衙门快速结案,定性为深夜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