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劲装打扮的仇三娘,站在客栈二楼靠近路边的房间窗口,皱眉望着斜对面不远处的商水驿。
她那日刺杀苏牧失败后,一路北逃,饥寒交迫下,恰好遇到了同是北逃的徐阳和秦钜。
徐阳和秦钜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她姿色尚可,便将她带回了京城。
仇三娘本就无处可去,觉得两人还不错,于是留了下来。
徐阳和秦钜回到京城后,开始招收亡命之徒为死士,还专门培养仇三娘去戏班学唱戏。
仇三娘本就会武,唱功学的虽慢,武戏却学的很快,只是几个月时间,就成了戏班里的顶梁柱。
徐阳和秦钜知道了她会武,于是让她闲暇时负责训练死士,她也成了死士中的一员。
她所在的戏班,是秦钜偷偷养的,前日戏班去了副宰相梁修齐府上表演,结束后戏班的头牌花旦荀偲偲,被梁府的管家留下来侍寝。
当晚传出副宰相暴毙,戏班只得在农庄里躲避起来。
她不知道那日梁修齐府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发现了徐阳和秦钜似是在谋划什么。
直到这次出来,她才知道,徐阳和秦钜要杀的竟是苏牧。
他们的敌人竟那个本就与她有仇的人。
她两位歃血为盟的兄长,都死在了苏牧手中,如今有了机会,她自然想报仇。
每每想起那个雪天发生的事,她都会无比伤心愧疚。
当时如果不是她对苏牧的容貌一见倾心,危急之下不忍痛下杀手,她的两位兄长也许根本就不会死。
她时常恨自己,恨自己被男人的美色迷了心窍,害了两位兄长。
如今那人就在对面,仇三娘脑中闪现出苏牧清晰的容貌,一时间竟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次跟来的都是徐阳和秦钜培养出来的死士,他能逃脱这些人的追杀吗?
一夜无话。
天未亮时,苏牧便又带着队伍启程了。
今日他们要行的路程比昨天还要远。
路上行的也更急了。
唐瑛娘坐在马背上,全程羞红着脸,将头埋在胸口。
苏牧知道她为何如此,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带她回临湖,只能这样带着她。
好在胯下的踏雪乌骓马体力强悍,带着两人丝毫不显得吃力。
两日后,苏牧一行人来到了长江边上,前方便是渡口,过了长江是江宁城。
苏牧来到渡口一打听,得知明天一早才有船渡江,于是在渡口旁边的镇子里住了下来。
唐瑛娘又趴在了床上,她噘着嘴儿,问道:“还有多远啊!屁股都快开花了。”
苏牧嗤的一声笑,“江宁城距离临湖城已不足五百里,明日渡过长江,再有两日时间,你就可以见到家人了。”
“真的么。”唐瑛娘伸手摸了摸放在床头的包裹。
这里面都是银两,是她这段时间攒下来的,足足有两百两之多,她准备将这些钱都给家中的父母。
苏牧看在眼中只是一笑,并未说什么。
古人讲究孝道,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唐瑛娘即便卖了身,也还是会惦记家里。
他不能说这是错,反正苏府不会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她愿意给家里钱就给吧!他也不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