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党同伐异涉及一旦人命,就会不断恶性循环,双方陷入一种不死不休的局面,直到亡国。
苏牧道:“陈知州认为陛下会如何定性此事?”
“这......”陈启方轻捋胡须,伸手做请,而后说道:“陛下为了朝局,明面上很可能将梁相的死定性为因病暴毙,但不能不给朝中大臣们一个交代,很可能让徐济退下相位。”
苏牧笑着点了点头,陈启方显然已经猜到了周缙大部分心思,那么程衡没理由不知道,此行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了。
差役在前面开路,两人就这样走进了临湖城,来到了程衡居住的郁桂园。
程衡让人将苏牧和陈启方请进书房落座。
苏牧笑道:“程公多日未见,还是一如当初那么老当益壮。”
程衡道:“放之年纪轻轻已是三品大员,后生可畏啊!”
苏牧摇头道:“幸得陛下抬爱。”
程衡轻捋胡须,点了点头。
不骄不躁,很是难得啊!
陈启方笑道:“放之过于谦虚了,你之所得,全凭自身本事。”
苏牧暗暗苦笑,他的官阶虽不低了,实职却只是工部的副职,朝中很多事其实是插不上手的。
大魏朝堂上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他想插手朝政,起码还要在中枢混不短的时间。
苏牧看向程衡,问道:“梁相去了,陛下想请程公出山,不知程公意下如何?”
程衡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舟车远行了,陛下的好意......”
苏牧见这老头要拒绝,抬手打断,“程公想要推却,我自是无话可说,但朝中被徐济一伙人搞的乌烟瘴气,如今连一国副相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您老不出山,陛下还有何人可用?世人皆知程公为人秉性耿直,敢于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讳,是位难得的好官,程公不为陛下考虑,也要为天下百姓考虑考虑才是。陛下既然三番五次邀请,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程公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好小子,竟然用大义来压人。
程衡嘴角的胡须一颤,笑道:“今日我不答应就是耿耿于怀的小人了?”
苏牧笑道:“我可没这样说,只是觉得天下百姓会以为程公气量太小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启方朝苏牧投来赞许的目光。
“老师,放之所言不无道理啊!陛下三番五次派人来请,您......”
程衡皱眉深思。
苏牧没有劝说,而是陈衡利弊后,再用激将法。
程衡这种人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周缙三番五次派人来请,其实诚意已经足够,他再这样执拗下去,只会给人一种气量狭小的印象。
“罢了!”程衡一拍大腿,叹声问道:“陛下可有交代让老夫何时启程?”
苏牧见此忙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程衡道:“也好,容老夫准备一两日。”
苏牧又道:“我这还有个消息要告知程公,程瑛大人不日就要到洛阳上任。”
程衡哈哈大笑起来。
苏牧愕然一怔,看向陈启方。
陈启方笑道:“老师早已收到西北来的信件,程瑛不止荣升洛阳知府,膝下还新添了一子。”
“原来如此。”苏牧笑眯眯的一抱拳,“恭喜程公又添一孙,只是这次可别再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