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出了皇宫就被王钧拉住了。
王钧道:“放之,那琉璃镜是谁制作出来的?”
苏牧无语地道:“王大人还想说取走配方?”
王钧摇头叹道:“你也知道,铜镜每年为国库贡献颇多,琉璃镜一旦大肆售卖,国库这部分收入就没有了。”
苏牧想了想,问道:“铜镜价格如何?”
王钧道:“售价每两一百至两百文不等。一枚重半斤的铜镜,价格约在五百文到一贯左右。”
此时的铜镜以重量计价,每两价格不等是视做工复杂程度而定。
“嘶。”苏牧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贯铜钱重六斤,这可是暴利啊!”
怪不得他会肉疼。
王钧点下点头。
苏牧笑了笑,问道:“王尚书准备给琉璃镜定多少的税率?”
王钧试探问道:“补足朝廷的差价损失如何?以半斤铜镜为基准,每枚琉璃镜课税五百文。”
意思不难理解,苏牧每卖出一枚琉璃镜,就需要向朝廷缴纳五百文的税费。
换句话说,朝廷一枚铜镜的利润高达五百文。
苏牧道:“王尚书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啊!”
王钧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老夫此举是为朝廷岁入,非是为的私利。”
苏牧点点头,“也好,琉璃镜产出后,会如实跟户部报税。”
王钧摇头苦笑:“老夫就知道是此物你做的,陛下应该也猜到了。”
苏牧呵呵笑道:“朝廷没有损失了,谁做的还重要吗?”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
王钧语声悠长,渐渐走远。
苏牧摇了摇头,这是大学里的一段话,当初在临湖白鹿书院,穆成弼还专门考过他这一段。
意思是,作为一国之长的君主,只注重货财之利,往往是从任用聚敛财物的小人开始,这些人善于敛财。但如果一直让小人来治理国家,天灾人祸必然同时降临。
这句话有其内在的道理,但不适用于苏牧这个穿越者,他敛财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更不会为了钱,竭泽而渔的去鱼肉百姓。
王钧的话,让他想到了穆成弼,进而想到了介子休夫妻。
回到工部,他直接找到卫怵,要求卫怵给他的文思院调派一个人手,并且指名道姓要介子休。
卫怵在石炭的事上,承了苏牧的人情,自是不好拒绝,亲自给吏部写了文书,让吏部调派介子休进工部。
傍晚苏牧下了值,走在御街上,仰头望了望天空中飘下的雪花。
此时墙角处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使了个眼色。
“三娘?”
苏牧几步上前跟上。
仇三娘带着他转入一条巷子,穿过巷子,来到一条自北向南河岸的树林里。
苏牧跟进去后,仇三娘终于停下了脚步。
“三娘为何这么久才来找我?”
苏牧走上前揽住她的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