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提供了替罪羊吗?”薛承平嘿嘿一笑,“大人实在没办法,可以将那些人满门抄斩,将人头送去京城抵罪。”
“蠢货,人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段巩咒骂道。
在大魏,官府对于死刑犯,只有审判权没有行刑权,犯了死罪的犯人,需要押送去东京城,由大理寺进行严密审核后才可以问斩。
每年一次的秋决,便是由此而来。
官员想利用手中的职权杀人很难。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薛承平笑道:“大人啊!杀人的办法多的是,比如在送去京城的路上,派人半路截杀,只要人一死,事情也就了了,朝廷又能如何?”
他说的没错,川蜀之地,天高皇帝远,只要设法将那些替罪羊杀了,朝廷只能不了了之。
即便朝廷怀疑到了段巩头上,却是没有证据,届时最多将他降职调离成都,去其他地方任职。
“又比如,将人抓进大牢弄死,然后伪装成畏罪自杀......”
段巩愣了愣神,叹道:“十六家,上千号人,本府下不去手。”
薛承平又道:“最重要的是这次朝廷没有派接替大人的官员来,说明朝廷并未对您起疑心。徐通判那边他们也已经打点好了,大人又有什么好忧心的?”
段巩轻轻点了下头,问道:“那十六家商号还在做交子生意?”
薛承平笑道:“都还在做,是那些人自己贪心,又怪得了谁。”
交子最初只是几个商人联名弄出来的东西,后来又有几十家参与了进来,最初的黑手却是趁机脱了身。
随着交子泛滥,信誉崩塌,几十家交子铺破产,如今只余下了十六家。
苏牧此时就站在一家交子铺门前。
这家交子铺名叫范氏交子铺。
门前围满了人,陆续有人拿着交子进去兑换钱币,无一例外,皆是失望离开。
“这位大叔。”
苏牧伸手拦下了一名老汉。
老汉道:“有事?”
苏牧颔了下首,问道:“大叔手中的交子可是要出售?”
老汉愣了一下,“你要买交子?”
苏牧道:“不错,只是价格给不太多。我只能出币值的三成价格。”
“那不行。”老汉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去抢?”
苏牧嘴角抽了抽,骂道:“殷良那个蠢材。”
关雄道:“公子,有人还在期望交子价值回升。”
几日来,他也帮忙打听过交子的情况,比苏牧更清楚人们的心思。
交子的价格很不稳定,有人肯折半价出售,有人折价八成出售,有人折价三成出售。
苏牧略一思忖,点了下头,“大叔想以几成的价格出售?”
老汉微思量,正要开口。
此时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在交子铺门口,停了下来。
车帘打开,一名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年轻女子,弯腰出来,望了交子铺的门楣一眼,随即下了马车。
苏牧并未注意到身后来人,他在望着老汉,等待他开出价格。
老汉看了女子一眼,才道:“最少也要给币面八成的价格。”
苏牧摇头一笑,却是点头道:“好吧!有多少我都买了。”
“真的?”老汉喜露于色,急忙取出一沓纸币,“这里是五十张各种面额的交子,价值百贯,你给八十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