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酒楼中。
有人小声道:“周家确实是丢了江山,不能怪人家要行刺。”
“话不能这样说,陛下所竖功业,前面哪个能比?而且他将来是要把皇位传给太子的,就算做一任皇帝又能如何?”
“这你就不懂了,太子是公主所出,血统不纯正,周家人不认可。要我说,这才是周家行刺的原因。”
“嘶——”
人们闻言都是倒吸凉气。
显然他们也反应了过来,大魏民间传承的传统,是嫡长子继承制。
沈云初只是一个公主,连儿子都不是,她生的孩子,又怎能继承周家的江山。
有人面色凝重地道:“现在怎么办?周家行刺失败,陛下一旦醒来岂会饶了他们?”
“不然怎么办?都杀了?那样陛下和皇后的名声就彻底败坏了。”
“是啊!周家可是皇后的本宗啊!这回陛下难办了。”
旁边一人道:“总不能放过他们吧!据说现在陛下还昏迷未醒,能不能活过来都还不一定呢!”
“是啊!大魏掌握兵权的人可都是陛下的嫡系,一旦陛下有个长短,他们必然发怒,东京城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唉!谁说不是呢!”
此间所谈,几乎代表了东京城绝大多数百姓的心声。
而且这也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
就连满朝大臣都在为此深深担忧。
大魏今日之局面得之不易,苏牧在民间的声望更是得之不易,一旦他屠尽皇室,之前积攒下的声望肯定会随之失去,再想聚拢起来可就难了。
东京城内人心惶惶之时,几队人马急匆匆进了城,来到宫门外,请求觐见。
中枢官员全部走出本部大院,望着堵在宫门外的上四军将领,眸中皆是充满惊恐神色。
逼宫的人来了,这下难办了啊!
程衡抖着手坐下,面色凝重地看向林摅,“你如何看待此事?”
林摅微微一叹:“不知道长公主有没有牵涉其中,我也不敢多言啊!”
林贞若的母亲周柔微也是皇族,林振与林摅又是亲兄弟,按理说林摅应该避嫌。
但林贞若是苏牧的林贵妃,林家又怎么可能与旁人联合起来,害自家的女婿。
林家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林摅才敢出现在朝廷中枢。
大魏的官员们虽然都深深担忧,但事情并未波及到他们。
原因也很简单,大魏官员看不上皇室,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没有一个与皇室有姻亲关系。
可以说他们固执,也可以说他们清高,但不可否认,他们非常精明,知道与皇室联姻容易被牵连获罪,早就在防备着了。
大魏的士大夫们抵触与皇帝联姻,也是为了避免下一任皇帝对前朝进行清算,从而被波及到。
若非程青凝偷偷参加选秀入了宫,苏牧就是利用手里的生杀大权威胁,程衡都不会屈服。
上四军将领陆悬楼、李兴、祁玉山、徐友仲来到宫门外请求觐见,沈云初却是直接回绝了他们。
四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每日都会进城一趟,请求觐见,一直被拒绝。
沈云初不肯接见四人是听了苏牧的嘱咐。
苏牧需要给朝中大臣,民间百姓以压力,让他们陷入无助与恐慌之中,如此在他出来处置皇室时,才不会有过多的反对声音。
时光荏苒,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陆悬楼、李兴、祁玉山、徐友仲四人每天带着兵马如期而至,让东京城内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此事已然年关将至。
官员与百姓都想过个好年,奈何上次刺杀的事一直没有出结果,导致他们始终无法定下心来。
好在听说皇帝已经醒了过来,伤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刑部、东都府、明武司鉴,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将一份详细的罪名清单递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