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方升任副相后,朝廷给他赐下了新宅子,陈家本就准备搬离东都府衙后院,倒不是刻意针对苏牧。
第二天,苏牧来到陈家附近时,陈家正在搬家。
“殷良,陈家的新宅子在哪里?”
殷良忙道:“在马前街,兴业坊。”
苏牧想了想,吩咐道:“给朕准备一处挨着陈家的宅子。”
“是。”殷良急忙领命,“陛下,沈郎中还在太清别院等您,不如先过去吧!”
“嗯。”苏牧点点头,坐上玉辇,径直来到太清别院门口。
沈万德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见御驾到了,急忙上前迎接。
苏牧拉着沈万德走到一旁,小声交待几句,然后打发他离开了。
黄河大桥年底就可以完工,苏牧让他筹备一下,来年开春去扬州,筹备建造长江大桥的事。
沈万德领了命,来到太清宫见了袁灵素和莘璇子,而后急匆匆去了城北工地。
朝廷还要继续建桥,袁灵素和莘璇子只能留下来做法事,短时间内无法返回川蜀。
如此一来,岑丹秋和景水芸就能继续留在苏牧身边了。
......
陈家乔迁之喜,陈启方当晚在新宅子里设宴。
刑部尚书陈方泽,谏院大夫许致休,兵部尚书尤明远等重臣如数到访。
陈启方因为称病,没有在宴席上露面,而是在书房里与到访的客人一一会了面。
看似一个不起眼的宴会,实则他是想通过宴会与官员们进行会面,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们都反对苏牧的政策。
废除恩荫制他们尚可理解,对于恢复秦制则是绝不能答应。
君为主,法为本,实则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条律令一旦实行下去,最先受影响的是普通官员,其次是士大夫们。
依照惯例,官员犯罪,只要不是叛国,最多降职外放或者免职。
突然要被律法审判,他们如何肯答应。
这些只是明面上反对的人,朝中以至于大魏各地官员,其实都持反对意见。
以陈启方为首的官员,集体进行罢工,是想逼迫苏牧收回这条律令。
如果苏牧处理不好这件事,告病修养的官员会越来越多,直到席卷全国。
到那时朝廷很可能陷入停摆状态。
这是统治阶级与统治者之间的斗争,而且必然要有一方退让才能结束。
林摅、李恪非、韩正奇三人虽然没有告病,但对此也不太赞同。
毕竟没有人喜欢头上悬着柄随时会落下来的利剑。
苏牧目前可以说是在孤军奋战。
他心中也苦恼,历来变法失败者不在少数,最典型的就是宋神宗和王安石一手操持的熙宁变法。
宋神宗很聪明,让王安石充当打手,自己隐在幕后,当看到阻力太大时,果断选择了弃车保帅。
诚然这样做最稳妥,但苏牧不这样认为,他觉得熙宁变法失败的主因是宋神宗意志不够坚决,使得王安石做起事来束手束脚。
最终变法不得不草草收场。
故此,苏牧没有找打手,而是亲自上场与大臣们打擂台。
他虽然觉得难办,却也不是毫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