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早就提前给柳永补齐了身份过往。
陈启方能查到信息,都是提前预备好的。
陈启方略一沉思,问道:“打听到住址了?”
管家忙道:“打听到了,老爷可是要将人请来府里见面?”
陈启方脸上逐渐露出笑容,“单凭这几首词,便可以看出此子很有才华,家中又无亲人,将来老夫若是帮他一把......”
管家笑道:“老爷随手帮扶一下,他必定能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官员,小姐嫁给此人不亏啊!”
苏牧废除恩荫制,只不过是斩了仕族一条路,他们还可以通过联姻,继续维持自身强大,比起普通人依然具有极大优势。
陈启方对苏牧比较了解,以他所知,苏牧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为一首词,去记恨一个人。
故此,他并不认为那首词会给柳永带来什么灾难。
“嗯。”陈启方点了下头,“去问问夫人和小姐,她们若想见,你便差人去将人请过来吧!”
“是。”
管家领命退走。
陈氏却是笑着进了门。
陈启方好奇道:“夫人为何发笑?”
陈氏笑道:“没想到灵雁与那柳永本就认识,灵雁很满意这门亲事。”
陈启方愕然一怔,“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
“那,这件事,难道是柳永进宫时向陛下求来的?”
“很有可能。”
夫妻二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女儿的婚事竟然如此轻易就解决了。
陈氏道:“那柳永有才,灵雁又满意,我看这婚事不如尽快办了吧!”
“夫人难道不准备先见见人?”
“自然要见,只是老爷如今还在称病,现在见怕是有些不合适。”
陈启方称病在家,多日未曾上朝,苏牧亲自来请,他都称病推辞了,如今却要病中见女婿,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老爷也不必担心,以灵雁的眼光还能看错人不成?两人既然情投意合,肯定错不了的。”
陈氏之所以这样极力劝解,是因为陈灵雁觉得柳永穷,跟陈家门不当户不对,怕柳永伤自尊,说是等成了亲,再带柳永回门来见父母。
老母亲信以为真了。
这门婚事本就是皇帝赐婚,一应操办自会有宫里帮忙办理,不需要媒人,更不需要下聘,只等成亲那天柳永带人来接亲就可以了。
“也好!灵雁喜欢,老夫便不阻拦了。”
陈启方颔了下首,其实他对柳永的才华很看重,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彰显一家之主的尊严而已。
夫妻二人商议完毕,相继上床入睡。
翌日,天一亮。
一个惊人的消息开始在朝廷中枢蔓延。
“我就说吧!柳永这词,必定会惹怒陛下,果不其然......”
“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大好前途,就因为写了一首牢骚词......唉!”
奇怪的是,人们敢私下议论柳永,却没有人敢议论柳永和陈府的婚事。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陈府。
陈启方得知后,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他目眦欲裂地道:“陛下这是要误我陈家啊!”
不对,陛下是故意这样做的,为得是报复我之前所为。
事到如今,陈启方依旧认为苏牧不会因为一首词,去处罚一个读书人。
柳永之所以遭殃,是因为他陈启方在跟皇帝对着干。
陈氏也是一脸苦大仇深,想骂,又不敢真的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