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地出现权势滔天的恶霸,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苏牧忽然道:“方家的事为何现在才有人提出来?”
“陛下还没有想明白吗?”沈云初目光望向南方,“这是他们刻意为之,目的便是让陛下左右为难,最终不得不知难而退。”
苏牧点点头,他又何尝猜测不到,方家在睦州为恶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之前没有人提,是因为君臣一团和气,大臣们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苏牧与诸多大臣走向了对立面,大臣们将方家推出来,目的不言而喻。
“林摅和陈启方是如何说的?”
这件事能被提到台面上来说,必然要经过林摅和陈启方的手。
沈云初望着苏牧轻轻摇了摇头。
苏牧给林摅和陈启方下过旨意。
不希望流民出现死伤,流民死亡十人以上,当地知县罢职问责,死亡二十以上知府罢职问责。一旦罪责确定,朝廷永不叙用,任何人不得求情。
官员要处置,那罪魁祸首要不要处置呢?
方家的事被捅到朝中,显然是他们在故意给苏牧制造难题。
苏牧如果不处置方家,那么其他地方如果出现了相同的事,要不要处置呢?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方家?”
沈云初小声询问。
苏牧摇摇头,起身回了正殿。
方家是方氏的娘家,苏牧若要处置方家,方氏肯定不能答应。
苏牧与方氏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他不能不考虑方氏的想法。
方家的事无疑给他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无论怎么做,都不是他想要的。
苏牧需要仔细考虑清楚再做计较。
“先压一压,让明武司鉴的人去查清楚,方家在睦州到底做下了多少恶事。”
“臣妾明白了。”沈云初颔了下首:“陛下要不要去见一见母亲?”
“再说吧!”
苏牧摇了下头,目前最主要的事是顺利举行殿试,其余都可以往后拖一拖。
既然回来了,苏牧准备在宫里住一晚,再去国子监。
吃过晚饭,离就寝还早。
穆书蝶陪沈云初去了御书房。
苏牧来到位于阁楼上的书房里,准备睡前出几道试题。
亥时,城墙上的机械钟自动敲响。
苏牧揉揉额头,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远处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微微入神。
下面院墙外,有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靠近。
片刻后人进了院门,径直往阁楼走来,到了楼下,来人与殷良稍作交谈,便进入了阁楼。
“嘀嗒,嘀嗒......”
轻盈的脚步声,略显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