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惠坐着个小马扎,一手拿着扇子,一边给炉子扇着风,一边愁眉紧锁想着心事。
刚才被刘二狗给看到了,他不会又去村里乱说吧!
暮色渐深,姚文慧把姜汤端给崔暨,便等在了门外。
崔暨将苏牧摇醒,把姜汤喂给他,又仔细嘱咐了几句,才转身走出房间,对姚文慧客气一番,问明对方姓氏和家庭情况。
“姚娘子,在下有要事,需要连夜赶回城里,我这朋友可否先在你这里养上一两日病?”崔暨取出两张价值一贯的交子当做借宿报酬,递给姚文慧,“这是两贯交子权当做给姚娘子的报酬如何?”
人家病的不轻,她总不能大晚上的将人赶出去,何况对方还给了不菲的报酬。
而且她许久没有做工了,只靠着租借出去的几亩薄田赖以度日,也确实需要这笔钱。
姚文慧深深叹息一番,沉默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见对方收了钱,崔暨抱拳一礼,而后急匆匆出了门。
姚文慧小心翼翼来到门口,往漆黑街道上左右望了望,缓缓将院门关闭。
她虽然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家里进了陌生男人,被传得人尽皆知总是不好。
姚文慧摇摇头迈步来到土灶前,准备生火做晚饭。
那刘二狗本来准备吃过晚饭,便去村里挨家挨户宣扬此事,奈何吃饭时多喝了几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姚文慧做好晚饭,忧心忡忡地来到厢房门口,敲响屋门。
苏牧闻声缓缓坐起,扶了扶额头,而后来到门后,轻轻打开一扇门。
望着眼前略显病态,俊美犹如掷果潘安般的男人,姚文慧微微一怔,颔首垂额,问道:“客人好些了么?家里穷,晚饭有些简陋,客人万莫嫌弃才是。”
“好了很多。”苏牧望着娥眉淡扫,粉颊轻匀,水剪双眸,上着淡罗衫,下拖潇湘裙的婷婷美妇人,点了下头,“多谢主家照料,还请告知主家姓名,在下也好来日相抱。”
姚文慧年芳二十二,便已经守寡五年,很少如此近距离与男人接触,此时面对男人有了些胆怯,将盛了饭菜的碗递给男人,说道:“客人先吃东西吧!”
苏牧伸手接住,笑道:“在下初来清溪,有些事想跟主家打听一二。”
姚文慧慌忙间举目望了男人一眼,而后莲步轻移,往正房走去。
这位女子?
苏牧望着女子袅袅婷婷地背影,摇头一笑。
他讨了个没趣,无奈回房,坐在桌前,端着碗细嚼慢咽起来。
夜深不知几时。
苏牧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毫无睡意的他,起身来到院中,抬头望着月色发起了呆。
身后许家正屋的灯光始终亮着,五年来姚文慧性子愈发幽闭,深居闺阁很少外出,突然家里进了男人,也是无法如往常那样入睡。
姚文慧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来到门后,透过门缝,借着月光,望见男人正在举头望月,心中生出一丝担忧。
这人不会是起了歹心吧?
怕甚么!他若敢胡来,可以大喊大叫将村里人都喊来。
姚文慧伸手打开屋门,缓步走出,微笑问道:“客人为何没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