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丫鬟急切的往前凑了凑。

柳清仪他们在凉亭说话，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想要凑上前去听清楚很容易暴露，丫鬟又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引来公主不悦，于是只好屏住呼吸伸长了耳朵。

“清仪妹妹，我……”

柳清仪干咳了一声。

大周重视礼仪，要君子端方，喜怒不形于色，谭承启现在这样，被人看见恐怕不太好。

“……没错，是我失态了，”谭承启扶额一笑，视线在柳清仪身上转了转，“清仪妹妹，我一直觉得，你应当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

这话已经超过了他们能聊的范围，柳清仪蹙眉，刚想离去，不知怎么又想起萧矜北曾经一本正经强调不许与谭承启见面的事，于是临走前还是提醒了一句。

“谭公子，莫说公子与我并没有过去，就算是有，如今清仪已经嫁为人妇，谭公子还是应当着眼眼前，别太执拗。”

谭承启原本还上扬着的嘴角落了下来。

“你这是嫌我烦了？”

柳清仪不想再解释，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等等！”谭承启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不管不顾的过来想拉她，“你……”

不远处的丫鬟眼睛瞪大了几分，想再看看，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只好屏息凝神，绕到了树后。

“清仪？”

许久不见柳清仪回来的孟玲走过来，看谭承启居然也在，稍顿了顿，行了个礼：“谭公子。”

有外人在，谭承启不能表现的太过，他缓了口气，向孟玲颔了颔首：“孟姑娘。”

“皇后娘娘回来了，”孟玲看他们神色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提醒道，“清仪，一会儿我们还要贺寿的。”

“嗯，我出来透透气，这就要回了，”柳清仪笑笑，挽起了孟玲的手，“走吧。”

“清仪妹妹犯不着躲我，”谭承启在她们身后开了口，“你说我们没有情谊，幼时承诺做不得数，那我想问你一句，多年前在绥江边饮酒，你说你将来定要寻一端方君子，得一人心，白首不离，这话莫不成也做不得数？”

柳清仪和孟玲同时停住了脚步。

绥江她们只去过一次，也是第一次遇到谭承启的那次，那日行酒令柳清仪多喝了一杯，随口一提，没想到谭承启竟然还记得。

“端方君子……”谭承启冷笑了一声，“他萧矜北，哪有一个字配得？”

柳清仪回过了头。

“你又怎知，世子并非君子？”

“我如何不知？满京华随处打听，萧矜北做过的那些事哪还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柳清仪淡淡反问，“谭公子此举，便是君子所为？”

谭承启卡住了。

他和萧矜北确实从未有过接触，所听所闻，也全部都是传言，柳清仪用这话来堵他，他无话可说。

“呵……”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柳清仪和孟玲同时一惊，抬头去看，只见假山后走出两人，正是萧矜北和魏长风。

“世子，魏小将军！”孟玲赶忙行礼，心里也忍不住打突。

后宫宴席，她们在这里与外男私会，虽然只是聊了两句，但若是萧矜北因此怪罪，恐怕柳清仪也很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