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玩了一会儿,”柳清仪如今对付他这副模样已经有了经验,笑着求饶道,“许久没玩了,见夫君不在才偷偷玩一会儿,没想到真被您碰了个正着。”
萧矜北哼了一声,把人打横抱起,走进了屋。
在外面吹风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到了暖融融的屋子里,柳清仪才察觉出了一丝凉意,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又不是不让你玩,”萧矜北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在椅子上坐下,用自己的掌心捂住了她两只细白柔荑,“只是让你多添件衣服,秋风看着柔,实际上吹多了最容易头疼,你刚刚病好,多注意些,总是没什么错的。”
柳清仪乖乖的“嗯”了一声:“清仪知道了,往后会注意的。”
她这般乖巧,萧矜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惩罚性的重重亲了她一下,才低声问道:“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吕夫人的孙儿过百岁,清仪去走了个过场,”柳清仪抬眸,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夫君可曾见过吕夫人的儿子?”
单论岁数,吕夫人的儿子与萧矜北差不多年岁,她又与王妃交好,想必两个人之间也应该打过照面。
“我知道他,”萧矜北想了想,“性格温吞但不是坏人,他有儿子了?”
柳清仪“嗯”了一声。
“好事,”萧矜北淡淡道,“等会儿让奉鞭再过去送一道礼,也算是我表表心意。”
“先不急,”柳清仪连忙道,“吕夫人今日跟我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夫君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好,”萧矜北低笑,碰了碰她的唇角,“说,怎么了?”
柳清仪对他这样见缝插针占便宜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小小的白了他一眼,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讲了一遍。
“清仪今日过去本就是打算从旁观察一番,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她看着萧矜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轻声问,“这么看来,吕夫人说的是真的?”
“多半是真的,”萧矜北冷声,“盐铁使一向是个肥差,只要从中稍稍做些手段,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他这么多年还是那般清贫,想来也是不愿违背心中所愿。”
谁人不想做个好人,解决温饱,造福百姓,可若是这世道容不下好人,大浪滔滔之下,打碎的脊梁骨绝对不止吕家这一个。
“夫君此刻若是去送礼,在吕夫人眼里,怕是就算应承了此事,”柳清仪轻声问,“您……可要再考虑考虑?”
“不必,”萧矜北搂着她,低声道,“清仪,我曾一直觉得,大丈夫报国,就该身披战甲,立于边疆守护国土,可如今,我又觉得我那梦做的太简单了些……”
柳清仪抬起了眼。
萧矜北一直不曾说过,可她却明白他的想法。
哪怕可能永无用武之地,他依旧没有半日松懈,那懒散的表象下藏得是如何一颗拳拳之心,她完全了解。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柳清仪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凭谁都不能保证千秋万代,夫君无愧天地无愧于心,又何必为此事伤神?”
萧矜北愣住了。
柳清仪说会说些宽慰他的话,这并不奇怪,他真正惊讶的是,她这话里的离经叛道,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小海棠,”他放柔了声音,“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有别人在……”
他犹豫了下,不知为何,他半点都不想让她学会收敛。
“有别人在就告诉我,”萧矜北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低笑道,“夫君去给你灭他们的口。”